去医院做检查,我身上贴着胸贴,医生见状却说:你这是卡通粘贴啊

发布时间:2025-08-13 14:12  浏览量:6

蓝白相间的屋子里飘着浓浓的消毒水味,男人背对着窗户坐着,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语气冷冷地说:“把衣服往上掀掀。”

我看着他,咽了咽口水,紧张地抓着衣角慢慢往上拉。

他往前挪了下凳子,指了指,“再拉一点。”

我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,低着头又往上拉了点。
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有点不耐烦,“再往上拉。”

为了早点结束这场尴尬,我干脆直接把吊带背心脱了,顺手放下头发,尽量镇定地说:“您见过的病比吃过的饭还多,我不怕,您怎么检查就怎么做。”

其实衣服没脱之前,我真想灰溜溜地跑出去,一路跑到尼罗河边,跟水怪一起泡几年的湖水再回家。

男人嘴角抽了抽,没笑出来。

等他再仔细看了看,笑容彻底消失了。

姐妹们都知道,夏天胸口那两块海绵下面局部温度有多高。

像我这种A杯妹子,与其花钱买又热又难受的胸罩,不如大方点,任凭穿堂风吹着凉快。

夏天基本都是各种吊带裙、吊带背心,里面只贴个胸贴。

看上去既不性感,还显得有点呆萌。

年轻的直男医生显然没料到我这样“出奇”的打扮,脸上写满了“我到底哪出错了?我救人那么多,怎么偏偏碰到这情况?”

最后,他只是轻轻皱眉,缩着手指了指我的胸口,“你这,是疼吗?贴着风湿膏呢?还是卡通贴?”

我胸前这两朵“小花”,此刻就像夜晚两盏刺眼的探照灯,照得医生手足无措,也把我照得心里发热。

“这是我的,内衣……”

我怯怯地说。

我们四目相对,空气因为两人脸上的热度又涨了几分。

“你看,这玩意儿用料少,也就覆盖一点点,贴一下就好了……”

“扯淡。”

我知道检查乳腺是得用手去摸按的,所以本以为贴着胸贴或许还能保留点底线。

谁能想到,就这么两个小小的东西,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。

“要扯了吧,扯了放哪儿呢?”

“我能先放您桌子上吗?”
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在努力把刚才被吓跑的勇气又吸回来。

“别问我了。”

两朵开心的小太阳花,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阳光下,无忧无虑,慢慢地开启了我和乳腺科的故事。

他靠近我,压低声音说:“我需要按一按你,看有没有包块,确认大小,灵活度,还有有没有粘连和溢液。”

男医生在乳腺科面对患者,难免会出现些尴尬的场面吧?我看着他那张儒雅但有点苍白的脸,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怜惜。

“行,您随便按。”

他的手在我上方停了两秒,抬头看我一眼,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能凭眉毛就把《蜀道难》默写完。

盛夏,窗外马路上的空气黏糊糊的,像过期的糖浆。

诊室里一半被邻近楼房的阴影遮住,光线透过淡蓝色的窗帘,凉爽又清新,就像他这只手一样。

“发现肿块了,去做个片子吧。”

他往后退了几步,低头在我的病例本上写字,又在面前的电脑敲打一些内容。

我穿好衣服,挽起头发,问:“医生,会是癌症吗?”

他停下动作,认真看着我:“几率很小,先做个片子看看。”

我没出声,整理好自己等他开单。

医生的手应该都挺好看的,肤色白里透红,握笔时指甲因为用力泛起血色。

也许他看我表情太严肃,递给我病例时,忽然轻松地笑了笑:“别紧张,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,我们这是正规医院,是能治好的。”

我摇摇头,“我不是怕得癌症,我怕我死了,钱还没花完。”

我还挺有钱的。

我看到他的脸又皱了起来,像块发霉的窝窝头。

病例上的字迹根本不像网上那些乱七八糟、像鬼画符似的,反而写得清晰有力,后面还签了个名字——何正青。

一路交钱、排号。

拍片的时候,是个看上去特别和蔼的女医生,抹凝胶比我自己涂身体乳都温柔。

短短几个小时,我就练成了一个面对医生能随时脱光上衣的女汉子。

医院里永远都挤满了匆匆忙忙的人,离开那间小病房,就融进了这喧嚣又痛苦的群体里。

我手里拿着单子,一个窗口一个窗口排队,身边的人让我心里忍不住嘀咕:原来生病的人这么多,明明大家看起来都还很健康。

终于把所有的片子拍完,检查做齐,要交的钱都缴了,医院里的人已经少了不少,乳腺科外面的椅子上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。

我敲门进去,看到他端坐着翻看材料。

科室的光线从一早的清亮白变成了黄昏的温暖橙。

“我还以为你走了,再不来我们就下班了。”

我赶紧把东西递给他,坐在旁边等着他的结果。

“乳腺纤维瘤。”

他说了不少,但我只听懂了“瘤”这个字。

对我这种平生鲜少进医院、连点医学常识都没有的人来说,得了瘤,等于听到了“帮你选个漂亮坟墓”的暗示。

“那医生,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?”

他沉吟片刻,好像在认真思考,“回家以后,想吃啥就吃啥吧。”

真没想到,我这么青春年华,貌美如花,除了胸小点,几乎完美无瑕的我,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
可我这美女,竟然没有谈过恋爱,这说得过去吗,兄弟们?

有人说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

我想尝点爱情的苦头。

医生,你挺帅的,要不咱谈个恋爱吧?我可是没谈过恋爱呢。

你把我送走了,遗产我都留给你。

他看着我,淡淡地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说:“想吃啥就吃点啥吧,手术做完得吃清淡点。”

“其实这是个微创手术,过程简单,成功率也高。”

我们约好了手术时间,他也详细跟我讲了可能出现的状况和风险。

等我拿着东西准备出去时,脸已经麻木了,感觉这辈子该丢的人,好像都丢光了。

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:“手术这事儿最好有人陪着,方便签字、缴费,还有照顾你。”

可能快下班了,他的态度比早上好多了,也多了几分温和。

我停下脚步,回头问:“没有家属可以吗?”

他刚收拾好东西,看着我有点犹豫,“没有也行,但最好有个人陪陪,虽然是小手术,但你需要有人照顾,不然不太方便。”

我说:“我没有父母。”

他脸上第一次露出点尴尬,手在白大褂上搓了几下,“那……你一个人也没关系,护士会照顾你的,不用担心。”

我嗯了一声往外走,他在后面轻声说:“姚之,等我一下。”

他很快拿东西出来,脱了白大褂,换了衬衫和帆布鞋,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。

“一起出来吧,我给你讲讲手术前需要准备的东西和注意事项。”

我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名字?”

说完自己都觉得傻,单子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,只要他眼睛没问题,自然能看到。

他说:“毕竟我是你的第一继承人。”

手术前要测量各种指标,我换上住院服,和他重新面对面坐下。

他指着片子上那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,嘴里讲着一堆医学知识,但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
“大夫,我的胸会不会一边大一边小啊?”

我忍不住问。

何大夫愣了一下,答得小心翼翼,“其实取的那块很小,应该不会差别很大。”

我苦笑着说:“可我本来就不大,这二十多年来也就长成这样,现在还得掏出一块。”

低头看着自己原本就空荡荡的胸口,心里一下子涌上一阵失落。

他说:“呃,不会的,你,应该没事的。”

我又问:“大夫,麻醉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我肚子上的脂肪抽一点打进去啊?”

他抿了抿嘴,板着脸说:“那是另外收费的,要去整形科。”

我苦笑:“大夫,我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啊?”

他终于听我开口,松了口气,“这原因挺多的,情绪、饮食、作息,还有很多因素。”

我追问:“那我是哪一个原因呢?”

他沉默了几秒,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。

“大概就是倒霉吧。”

听得这话,我差点笑出声,反而突然感觉通透了。

本以为这手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,可手心却渐渐冒汗,捏着衣角的手都湿了。

我忽然紧张起来,“大夫,这手术失败的概率小吧?万一没成功,我这胸还能保住吗?会有人喜欢只有一个胸的我吗?这世上,到底有没有属于我那另一半胸的有缘人?我会死吗?”

他轻声叫我:“姚之。”

也许是病人对医生的信任让我看错了,他眼神里竟然装满了春天的温暖。

“别怕,我是你的主刀医师,你得相信我,信医院。

你不会有事的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我喊:“何大夫。”

他柔声应了一声,似乎等着我说点感人的话,为咱们医患关系添点铺垫。

我突然说:“你真帅。”

他干脆笑着说:“闭嘴吧你。”

因为是微创手术,只需要局部麻醉就行了。

我是个近视眼,摘了眼镜躺在手术台上,眼前一片模糊,什么都看不清。

这种看不见的感觉让我特别紧张,忍不住在床上摸来摸去,结果不小心把脸上吸氧的面罩给碰掉了。

那一瞬间,我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,心里想,完了完了,美女缺氧了,玩完了。

“大夫,大夫,我的氧气面罩掉了!”

“你先试着呼吸一下,感觉还好吗?”

听到何大夫熟悉的声音,我心里踏实了不少,猛吸了两口,感觉好像没什么大问题。

“你这手术其实用不到那个面罩,就是摆设而已。”

过了一会儿,有人说:“要开始打麻药了。”

我本来还挺淡定的,这一喊,我整个人紧张得都快石化了。

“紧张吗?”

“想拉屎算紧张吗?”

我听到旁边有人忍不住小笑。

接着何大夫握了握我的手,“手这么冰凉,看来你是真的紧张了,我还以为你不害怕呢。”

身上盖着布,只露出手术部位,打完麻药,手术正式开始了。

因为是局麻,我意识清醒,甚至能听到医生和护士的对话。

“小姑娘还没结婚,要做得漂亮点。”

“弧形切口,美容线。”

然后我能感觉到胸前被切开,扯拉着,推来推去。

为了帮我缓解紧张,何医生时不时跟我聊聊天。

我也不知道是麻药的缘故,还是紧张到脑子短路,或者是血液里那股土味儿的原因,别人紧张的时候脑子里可能响起歌曲,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土味语录。

“姚之,你大学学的啥专业啊?”

“我大学最爱吃饭,特别爱吃,饭好吃嘛,谁能不吃饭,谁也不行。”

辣椒少吃了,胃不会辣,爱情少信了,也不会受罪。

善良的何医生五分钟后过来,对我说:“你的病啊,情绪很关键,别总生气,也别熬夜熬太晚。”

“这花花世界,迷得人眼花缭乱,没有真本事,别去逞强。”

手术室里的人都笑了,笑着说:“姚之阿,你要是不说话也没关系。”

我怎么能闭嘴呢,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,我的嘴哪能随便闭上?

我开玩笑地说:“何大夫,您真好看,尤其那双眼睛,不大不小,刚刚好。”

“何大夫,你怎么不回话?难不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?为什么不说话?”

“何大夫,你喜欢男人,我喜欢女人,我们俩简直是天作之合,花好月圆,就像夫妻一样,双双回家。”

“何大夫,你想听听青藏高原的歌吗?”

“何大夫,……”

“手术完成了,很成功,你感觉怎么样?有不舒服吗?”

我脑袋慢慢清醒过来,有点迷迷糊糊地说:“大夫,我好像看不太清,是麻药还没完全退吗?”

他叹了口气,拿起眼镜帮我戴上:“这下呢?”

“哦,能看清了。”

回到病房,我躺了很久,感觉半梦半醒,浑浑噩噩的,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。

平平的,怎么这么平?这儿是哪儿?这是我的后腰吗?

不对,我的胸呢?胸哪去了?

我惊醒过来,猛地坐起来,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像束胸一样的东西。

动作太急,胸口被拉疼了一下,我咬牙吸了口凉气,发现手上的输液也变红了。

“刚做完手术,别乱动,会影响恢复。”

何医生站在床尾,手里拿着东西在写着,抬头看了我一眼,带着点责备。

“哦,对不起。”

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,低头把手放平,小心翼翼地往下躺下。

他把东西放到床上,快步走了两大步,扶住我的后背,递了个靠枕给我,轻声说:“一个人在医院住着,可得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奇怪的是,医院里本是满空气消毒水的味道,可他靠近时,却感觉空气格外清新。

何正青脸上没什么表情,就像对待成千上万接诊过的病人里的其中一个那样平淡。

我眼眶突然红了起来,那感觉就像一个没人愿意提的秘密笑话,只好把头扭到一边,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
这时,推车滑进来给隔壁换药的护士姐姐扫了我和何正青一眼,带着点调侃说:“哟,何医生,来看你家何太太啦?”

何大夫瞪了她一眼,护士姐姐却笑开了,给我使了个眼色:“瞧瞧,你们家老何还害羞了呢。”

我满脑问号看着她:“啊??为啥啊??”

姐姐笑得更欢,半开玩笑地说:“你忘了?你刚从手术室出来,就一直嚷嚷着非跟何大夫结婚不可,不结婚手术就不做,还说要从医院楼上跳下去,这事都传开了。”

“你刚才还在念叨呢,怎么就忘了?”

脑子嗡地一声,猛然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。

更糟的是,我那会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我颤抖着对上何正青的眼,“那、那,何大夫,你答应了?”

何大夫一脸淡然,把笔夹到胸前口袋里,“当然了,你说你要是不答应,就要把导管拔了把我淹死。”

“你可能对麻醉反应特别强,体质特殊,好好休息。”

说完就朝门口走去,经过那护士姐姐时,还说了一句:“别乱说,她还小呢。”

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脑子里只剩下那句:“天空是那么蔚蓝,窗外飘着千纸鹤……”

手术后没多久,我就饿了。

护士姐姐叮嘱不能吃太多,但此刻根本不是吃饱不饱的问题——我哪儿有东西吃啊。

想起之前预约手术的时候,我特意加了何正青的微信,本以为能借此机会展开一段浪漫的“水晶恋”,结果我发的第一条消息竟是:“何大夫,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科室订餐的地址?我现在有点低血糖。”

五分钟后,“你自己也不确定想吃啥,我给你订了,拿过去,好好躺着别乱动。”

我赶紧回:“谢谢您,给您磕个头,辛苦费您就从我遗产里扣吧。”

他没回话,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。

其实早就问过路过的护士姐姐怎么订餐,她说外卖和快递都不能上楼,得下到一楼取。

我现在行动不方便,也不想麻烦护士做额外的事,只能用苦肉计对付我们何大夫。

躺在床上闭眼休息,突然听见脚步声,心想着是不是饭来了,一睁眼,竟然是我妈来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心里烦躁起来。

果然,这位中年“表演艺术家”又开始上演她的戏码了。

她从远处喊:“哎呦,我的宝贝女儿,做手术都不告诉妈妈一声?”

她蹬着高跟鞋,穿着紧身裙,扭来扭去,四十多岁了,还保养得那叫一个好,乍看像个年轻姑娘。

难怪离婚后还能跟一个又一个土豪男人在一起,确实有本事。

我只是瞥了她一眼,心里火冒三丈,干脆扭头不理她。

她从来不懂尴尬,手里拎着包来回寻地方放,却嫌麻烦又没放下。

“哎呀,宝贝,要不是妈妈看到你手机里短信的消费记录,都不知道你进医院了呢,你看你,跟妈妈见外什么?看宝宝这样,妈妈心里真难受。”

说着,还故作温柔地伸手想拉我,装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。

上大学那会儿,她为了控制我,嘴上说怕我乱花钱,实际上就是监视。

一哭二闹三上吊,逼着我绑卡到她电话,这样她就能看我每一笔花销。

毕业后赚的钱,我大多数都存进了她不知道的那张新卡里。

为了不让她起疑,那张卡偶尔也会存点钱,而日常开销还用明面上的那张。

住院交钱时,我习惯性地刷的就是那张明卡,没想到她会那么在意。

她穿着丝质衬衫,手一低,包包砸在了我手背上的输液针上。

我疼得吸了一口气,赶紧甩开她的手,低声吼道:“别碰我!”

她觉得丢脸,跑到隔壁床那位老太太面前哭哭啼啼,开始诉苦,说养我有多难,说我跟她不亲,越说越激动,眼泪都快掉下来,演得跟真似的。

我看过她这套戏码太多次了,心里一股火直往脑袋里冲,头疼得像被敲鼓一样,还想吐。

“妈!够了!闭嘴!别在这儿装什么孝顺了,赶紧走吧!”

这时何大夫正提着外卖走进病房,听见吵闹声皱了皱眉,脸色变得不太好看。

“医院里别大呼小叫的,影响别人休息。”

他把外卖放下,看了我妈一眼,又斜着看我,“对长辈还是要客气点。”

我能看出他对我这种没父母却突然有了父母的情况很不爽。

而我当着医生面跟我妈出言不逊,还把来看望的我妈气哭了,他也一定很反感。

但我只能冷冷地回他:“何大夫,家里事外人不好插手,还是别多管闲事了。”

我妈一看到大夫站在她这边,立刻觉得自己赢了一局,眼泪一抹,抓着何正青不停地问来问去。

他被我顶得脸色更难看了,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。

“医生,我女儿到底得了什么病?”

我妈第一句话就把何正青问懵了,隔壁床的奶奶翻了个身,哼了一声。

“乳腺纤维瘤,良性的,做个微创手术恢复得挺快的。”

“如果不是你坚持住院,现在其实完全可以出院了。”

话没说完,我妈就急了,赶紧打断他:“那这个手术,会不会影响她以后嫁人?就是那个地方,会不会变难看啊?会不会留疤?”

她说着还在胸口比划。

可能是这位母亲彻底颠覆了何正青心中那个慈母疼女的形象,女儿做手术,她居然不关心病情,却在乎美观和嫁人问题,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。

“伤口已经控制得很小了,还用的是美容线,做到比较美观,不过恢复后可能还是会留点轻微疤痕。”

我妈马上露出懊恼的表情,拍了拍大腿,回头盯着我手术的位置:“这可不行,王叔的儿子要是嫌弃你怎么办?留疤不行,你到时候得去植皮整形,千万别留疤,那个地方留疤有多糟你还不知道?”

何正青这回好像反应过来了,目光复杂地看向我,我避开了他的视线,头一偏。

“留疤就留疤,留疤正好。”

我妈听了气得更不行,拍了我腿一下:“你胡说什么呢!要是留疤影响了你和小王的婚事怎么办!”

之前我和我妈关系还算表面上的和谐,但她私下里把我嫁给小王的事当成理所当然后,我彻底和她撕破了脸,对她最后一点念想也灰飞烟灭。

我狠狠盯着她,用最冰冷的语气说:“我一辈子单身,也绝不会嫁给他。”

“逼女儿嫁给自己情夫的儿子,天底下竟然还有像你这么无耻又恶毒的母亲吗?”

她理了理头发,淡淡地站起来,轻飘飘地丢下一句:“这事,你由不得你。”

每次跟她吵架,都像是在上演一场自我毁灭的行为艺术。

气得我头脑发昏时,常常会想,她上辈子大概是太极高手,四两拨千斤那一套玩得炉火纯青,根本就是用软招打硬仗。

你急了,她偏不急;你说东,她偏扯西。

她拿起手机随手几下,转账通知就传到了我手机上。

临走的时候,她还是笑眯眯地跟我说,“乖女儿,好好休息。

这事来得突然,妈妈早就订了下午的机票,要和你王叔去避暑呢。

钱妈妈都打给你了,想吃啥买啥,妈妈下次再照顾你。”

说完,她向何正青道谢,又扭着身子走出了病房。

她刚走到门口,我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我要跟那个医生结婚,我爱他,这辈子非他不嫁!”

我心里堵得慌,气不过她怎能一点也不心疼我。

毕竟我是她亲生女儿啊,难道钱比我的幸福更重要?她从来没真正养过我,只是一直往我手里扔钱,我还以为她是有苦衷,或者根本不喜欢养孩子。

可她逼着我嫁人,而且是嫁给那样的人,才让我彻底明白了,她根本不爱我。

这个世上,真的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。

她听了,转头瞥了瞥何医生,又看了我一眼,冷笑着说:“之之,你们两个根本不熟,你以为你随口说说,我就信?你还太小了。”

何正青脸色有些尴尬,张了张嘴,小声回了句,“谁说的。”

隔壁床的奶奶听她走了,又转过身来,满脸心疼地看着我,“闺女,该吃吃该喝喝,她给了钱你就花,别亏待自己,生气伤身,你还得自己住院。”

我嗯了一声,埋头躲进被子里,忍不住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
哭了一会儿,感觉胸口闷闷的,还喘不过气来,伤口里隐隐作痛。

我抚着胸口坐了起来。

可能是起身太快,加上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,视线突然变得模糊,耳边轰的一下什么声音都没了,整个人头重脚轻,控制不住身体。

世界开始旋转,我猛地从床上跌了下来。

我是真的有低血糖,不按时吃饭的话确实可能会晕倒,不过回想起来,我也没晕倒过多少次。

大概过了几十秒,眼前一片模糊,像雪花在脑袋里飞舞,然后慢慢清醒过来,我感觉自己并不是躺在地板上,而是靠在某个人怀里。

“知道自己有低血糖,怎么不准备点吃的?”

何大夫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,耳鸣还没完全消失,手凉得有点发麻,不过知道自己没摔倒,心里稍微安定了些,又躺下来休息了一会。

“别晕了就坐起来,我帮你把吃的热热。”

他把枕头拿起来,垫在我身后。

手碰到被子上被我哭过的那块湿湿的地方,多看了我一眼,然后把我盖好被子,拿着那袋外卖走了出去。

回来比我想象的快,放下病床上自带的桌板,把东西摆好,坐到床边,“吃吧。”

“你不回去上班了吗?”我问。

他愣了愣,起身脱下白大褂,搭在床位的挡板上,“啊,找人替我坐班了,赶紧吃饭。”

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,端起粥试试,烫得没法喝,只好放下。

他看见了,赶紧把别的菜打开让它散散热。

“那你也不下班了?”

我接着问。

他一时没反应过来,脸上有点不好意思,也有点被戳穿秘密的微怒。

本来还气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误会我,但看他那张像老树一样的脸慢慢露出各种表情,卷起袖子坐在床边,忙前忙后,突然就不生气了。

“何医生,我刚才跟我妈说的那话,别当真。”

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又低下头,“嗯。”

“不过我是认真的。”

何正青猛地抬头,隔着眼镜,我都看得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
其实刚才那话本来是气话,我真受不了我妈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,以为我靠点生活费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道德绑架我,让我乖乖听话。

但我突然改变态度了,我决定了,我要嫁给何正青,而且就当着我妈的面,光明正大地嫁给他。

他是个儒雅的医生,文化高,风度翩翩,绅士风范,不仅外表端正,还救死扶伤,关键还能动刀子给你剁肉,退一步还能下厨做饭。

这样的男人,别说灯笼都找不到,他就算顶着炮仗坐着坦克,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。

「我是认真的,不过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,你放心做你的事,我会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的。」

何正青一下子站起来,动作有点僵硬,甩了甩手,左看看右看看,避开我的视线,“啊,也不早了,你吃完早点休息吧,我先走了。”

他大步走到病房门口,又挠挠头转回来,“我大褂忘拿了。”

我问他:“何大夫,你要走了,谁帮我收餐盒呀?”

他回头扫了一眼桌上那一摞盒饭,犹豫了几秒,还是硬着头皮坐回我床边的椅子,“那你吃完我再走。”

粥都凉差不多了,我端着碗一勺一勺吃着,眼睛望着外面夜色已经黑透。

“我八岁那年,爸妈离婚了,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我爸,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。”

他坐那儿,翘着腿,靠着椅背,静静地听着。

“我妈也经常不在家,她把我送到亲戚家,邻居家,老师家,给他们厚厚一叠钱。”

“后来我才明白,她其实是去谈恋爱了,去别人家照顾别人的孩子。”

“靠那些男人的钱养大了我,至少让我吃穿不愁,所以我没怎么恨过她。”

“后来我长大了,哭着抱着她的大腿,说我能挣钱了,可以帮她花钱,求她能陪陪我。”

"可她一把推开我,说别碍着她吃香喝辣,说我才挣几个钱,养不起我。”

“从那以后,我见她更少了。"

"每个月只收到一笔生活费,水电煤气衣食住行都靠那钱,少了也不会补。"

"对,学费她会另外给。”

“一直到我上大学,她看我去了个不错的学校,长得也还行,就开始往我身上使劲介绍相亲,对象都得有钱。"

"她甚至断了我的生活费,还用断绝关系来威胁我。”

“其实我早就不靠她的钱了,可心里还留着那么一点念想。"

"经常梦见她跟我爸离婚那天,坐地上抱着我哭,紧紧搂着我说,‘之之,妈妈只有你了。’”

“我总觉得她应该还是会有点喜欢我的吧。”

“你看,这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妈妈和女儿。”

我苦笑了一下,转头却正好碰上他满是心疼的眼神,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。

何正青慌忙低下头,把盛着青菜的盒子往我面前推了推,“别光喝粥,多吃点青菜,伤口才会好得快。”

“我不爱吃青菜呢,何大夫。”

我嘟着嘴,带着点撒娇的味道。

“那可不行,挑食是不行的,缺维生素就不好恢复了,必须得吃。"

"还有这碗汤,都快凉了,赶紧喝了。”

他拉了拉凳子,靠近了点,拿起汤碗,试图把我手里的白粥换过去。

“我不要吃香菜。”

他看着我,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,“你这小孩子,怎么这么挑剔,真麻烦。”

嘴上这么说着,手里却拿着外卖里多余的一次性筷子,低头一根根地把香菜挑出来,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,“为什么放这么多香菜,我自己也不太喜欢吃。”

只是看着他,我心里像被晚风轻轻拂过,柔软得让人有点慌乱,幸福得让人不敢相信。

我想,我喜欢上他了。

他察觉到我的视线,瞥了我一眼,“快吃吧,要是发呆,可得自己挑香菜吃。”

“好啦,何大夫让我吃,那我就勉强吃一点点。”

“什么勉强,给我大口吃!”

他把汤递过来,碗不大,手掌大小。

我举起来,正准备一口气喝完,却听他小声说,“其实我也没有爸爸妈妈。”

吃饱喝足后,他帮我收拾了桌子,拿衣服准备回去了。

“何大夫。”

他应了一声,回头看我。

“路上小心,到家了记得告诉我一声。”

我举起手机晃了晃。

“知道了,放心吧。”

穿着像束胸衣似的东西,一整晚都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密封垃圾袋里,浑身不自在,睡得一点儿踏实都没有,早早就醒了。

拿起手机一看,根本没收到何正青的消息。

我恼得把手机关了又打开,然后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。

穿着拖鞋蹭到楼下拿餐,刚一回来把东西放好,就听见走廊里突然热闹起来。

开门一瞧,原来是一群医生在查房,何正青也在其中。
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,心想今天不管是从楼上跳下去,还是顺着下水道游下去,都绝不能在何正青面前,当着一群医生的面,露出胸来。

虽然我胸不大,但那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女性特征了。

我可不想以后结了婚,夫妻二人点着蜡烛放点音乐,穿着蕾丝内衣,那时丈夫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白色病房里,围着个蓬头垢面的、性别还晕乎乎的病人的学术讨论会。

说白了,这是为了家庭和谐,也为了响应国家的二胎政策,缓解老龄化压力,为建设中国特色现代化强国添砖加瓦。

一时间,家国大义在我心头激荡。

就在医生们准备拉开病房门的最后一刻,我迅速躲进了厕所。

为了制造气氛,调动情绪,让这次“逃避”

更有说服力,我开始认真想象自己在拉屎的样子。

果然,当医生一脸疑惑地喊:“二床的患者呢?”

我的声音从厕所隔间里响起:“您好,我在拉屎呢。”

那一刻,我突然不知道,到底是在心上人面前被围观诊疗更糟,还是当着心上人和他同事演绎“拉屎记”更尴尬。

其实我本以为这事儿很简单,只要躲一会儿,等他们走了就好了。

没想到他们看完旁边那位奶奶的病情后,我还是没从厕所里出来。

“患者,您手术后感觉哪里不舒服吗?有排便困难吗?”

医生问。

我犹豫了一下,但也就是一下。

“是啊,我特别困难,一直都难,从小就这样。”

“哦,那您要是这么困难,过会儿再来医院拍个片子什么的也行。”

“好,好好。”

正当我以为自己躲过这一劫的时候,新一轮的风暴又来了。

“您也可以试试多吃蔬菜,别一大早就吃溜肥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