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完）学神说我烦死了，四年后，他抱着千纸鹤求我回头

故事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

撞见暗恋三年的学神和校花相拥，我的世界瞬间崩塌。三年暗恋，碎了一地。那个拥抱的画面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。我咬咬牙，删掉了写好的告白信。

想起父母提起的留学计划，我准备答应。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。

花园里，我抱着一盒千纸鹤发呆。一千只，每一只都藏着说不出口的喜欢。学神的哥哥恰好路过，我鬼使神差地把盒子塞进他怀里："你和你弟都喜欢千纸鹤。"我心一横，又补充道："我不要了，你喜欢，就你拿着吧。"说完就跑，怕多看一眼，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
异国他乡，我拼命工作学习。四年，没回过一次国。微信删了，电话换了，就当从没认识过。

直到那天傍晚，我正和朋友走在街头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视线。是他，怀里抱着那个褪了色的盒子，我的千纸鹤。他看见我了，眼眶瞬间就红了，大步冲过来，一把推开我身边的朋友："躲我这么久，就是为了丢下我是吗？"声音都在颤，像是压抑了太久的委屈，终于爆发。

雾都的寒风扑面而来，雪花漫天飞舞。

"宝贝，冻死我了！"陆景深一边说，一边往我身上贴。他的手臂缠上我的胳膊，酒精让他更加放肆，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。

"陆景深，你的骨头呢？"我推了推他。

"今天没带出来！"他嘻嘻哈哈地回答。

深夜的街道行人稀少，一个人影忽然挡住了去路。

"苏晚。"

那声音如惊雷。还没看清来人的脸，我的心脏已经剧烈跳动起来。

我慢慢抬起头，喉咙发紧："……沈言川。"这个名字艰难地从嘴里吐出。

四年了，我躲了他整整四年。现在他就这样站在我面前，再一次喊着我的名字。

"宝宝，这人谁啊？"陆景深开口了，酒气熏天。他挺直身子，两个男人对峙着。

沈言川的眼睛突然红了，他猛地打开陆景深的手："躲我这么久，就为了抛弃我？"声音里满是控诉和委屈。

我稳住心神："沈言川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"语气平淡如水。

"那这些呢？"他的怀里鼓鼓的，一个白盒子被取出来。他在我面前打开它。

千纸鹤，五彩缤纷的千纸鹤塞满了整个盒子。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，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

后来想想，是一次搬家改变了我的一生。

谁能想到呢？我这个青溪镇的野丫头，竟然会和城里最漂亮的男孩成了邻居。

一天，妈妈烤了一炉小饼干，香味飘了半条街。"去认识认识新邻居。"她拉着我的手。

客厅里坐着个小男孩，白衬衫，黑头发，手里的笔飞快地动着，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数字。

"哇，你在画画吗？"我凑过去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"画得真奇怪呀！我妈妈说画画可好玩了，可你这画的是什么呀？"

"笨蛋。"他抬起头，那张脸白得发光，"这是奥数。"

小衬衫熨得笔挺，瓷娃娃一样精致。青溪镇的男孩子哪有这样的？天哪，城里的孩子都这么好看吗？

他说我笨的时候，眼睛里全是嫌弃。可我不在乎，这么漂亮的人，说什么都对。

"给你！"我把最大的饼干塞到他面前，"可香了！妈妈烤的时候，我偷偷吃了好几块呢！"

"不吃，我不喜欢甜的。"

"咸的！这是咸的！"

"咸的也不吃。"他的小脸绷得紧紧的。

"言川，"楼梯上传来声音，"对客人要有礼貌。"那声音里有责备，更多的是宠溺。

我抬头一看，差点叫出声来。天啊！这家人是天使吗？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？那是沈星河，沈言川的亲哥哥。

妈妈的交际能力真是厉害，没几天，她就和沈阿姨成了闺蜜。从那以后，沈言川走到哪，我就跟到哪，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。

我试着接近他，可沈言川的脸总是阴沉沉的。

我不服输，死皮赖脸地跟着他。上学，我在他身后三步远；放学，我还是在他身后三步远；中午吃饭，我端着餐盘坐他对面。他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
那时的我真傻，不明白他眼里的厌烦，只想和他做朋友。

直到那天，我推开隔壁班的门，整个教室突然安静，然后爆发出哄笑声。

"沈言川，你的村姑童养媳来了！"

他站在那里，脸色铁青："我不是说过，别来班上找我？"声音冷得像冰。

"沈阿姨让我来的，"我小声解释，"她在校门口等我们。"

我转向那些笑得前仰后合的同学："我不是村里的，我家在青溪镇。"

"哈哈哈！那就是小镇姑娘！"笑声更大了。

沈言川转身就跑，像逃命一样。

"沈言川！"我追出去，"等等我！我跟不上了！"

他猛地转身，我撞上他的后背，鼻子一酸。

"苏晚。"他的声音在发抖，是愤怒，也是羞耻。"你能不能离我远点？我不想和你做朋友，也不想看到你。你又笨，又黑又丑，以后离我远点！"

十三岁的自尊心很脆弱。可我那时不懂，只知道交朋友应该是件快乐的事，但他不快乐。

原来他这么讨厌我。

我后退一步："对不起。"声音小得像蚊子，"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，以后不会了。"

从那天起，我再没找过他，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。

班里开始有人针对我。起初是小动作：书本出现在垃圾桶，课桌里塞进死老鼠、蟑螂的尸体。

"这不是小镇才有的东西吗？"他们笑得很开心。

试卷被撕成碎片，作业本不翼而飞。

那天是个周五，我打扫完厕所，门突然关上了，从外面反锁。

"有人吗？"我拍着门，"放我出去！"

没有回应，只有自己的回声。

一夜，整整一夜，我蜷缩在角落里，冷得发抖。

第二天早上，保洁阿姨发现了我，我已经烧得不省人事。

醒来时，第一眼看到的是沈言川。他的脸上写满了内疚，那种表情我从没见过。

妈妈哭红了眼。沈阿姨也在，她们这才知道，我们早就不一起上下学了。她们太忙了，直到我失踪一夜，直到医院的电话。

"对不起。"沈言川低着头，声音哽咽。

"晚晚，对不起。"妈妈抱着我，"妈妈没保护好你。"

高烧三天，我一个字都不说，像失了魂。医生说是心理创伤，需要治疗。

妈妈辞了工作，每天陪着我，去看心理医生，慢慢地疗愈。

沈言川变了，对我很好，小心翼翼的好。

时间是最好的良药，那些痛苦的记忆慢慢模糊，生活重新有了颜色。我们成了真正的朋友，这一次，是真的。

那些话深深刺痛了我，可他说得没错。沈言川确实是天之骄子。

高中的走廊里总能听见他的名字。我还在和函数死磕，他的奖状已经贴满了荣誉墙。物理满分，数学满分，英语还是满分。听说他的钢琴也过了十级。

少年如阳光般耀眼，对别人总是冷冰冰的，唯独看我时，眼里有温度。

同桌的手指戳了戳我："晚晚，"她压低声音，"沈言川对你真的不一样诶，你就一点都不心动？"

我的目光越过层层桌椅，落在前排那个背影上。他长高了，肩膀撑起校服的轮廓，宽肩窄腰。

他收拾完书本站起身，径直朝我走来，手一伸，就接过了我的书包。

"苏晚，回家了。"

"这次数学怎么又没及格？"他皱着眉，"我给你整理的错题集呢？"

"看了看了，"我心虚地小声嘀咕，"就是记不住嘛。"

他叹了口气："算了，来日方长，我慢慢教你。"

夕阳正好，我们并肩走着。光透过他的身影洒下来，我的心跳得飞快。

他一直在发光，而我追着那束光跑。谁能不喜欢他呢？我想，我大概也是喜欢的吧。

这些年我变了很多，个子抽高了，皮肤变白了，再没人叫我小镇姑娘了。

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两道影子若即若离。总有一天，我想，我要光明正大地靠在他身上。

可是~

沈言川实在是太过耀眼了，站在他身边，我总觉得自己黯淡无光。少女的心事啊，总是带着那么点自卑的酸涩。

那天放学后，我鼓起勇气问他："沈言川，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？"

他想都没想就答道："景华大学。"

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学府啊。我咬咬牙，心一横："那我也要考景华大学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？"

他手中的笔停了一下，片刻后，他说："那你得加把劲了。"

这句话，我偷偷藏进了心里，当作我们之间的小约定。

可是低头一看自己的卷子，满眼都是红叉叉。我多想跟上他的脚步啊，想着有一天，当我们肩并肩走在一起时，旁人会说一句："真是天生一对。"
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在课堂上打过瞌睡，夜里常常学到凌晨两三点，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继续去上学。

妈妈看了都心疼坏了，她总是端着热牛奶推门进来："晚晚啊，歇歇吧，明天再学也不迟。"

"妈，我得考景华大学，我得再努力点。"

妈妈红了眼圈，边抹泪边说："我们晚晚长大了，有志气了。"

周末我也不出去玩了，还缠着爸妈给我找了补习老师。连沈言川都惊讶地说，没想到我这么拼。

可现实就像一盆冷水，泼得我透心凉。半学期过去了，我的分数还是在及格线上挣扎。

焦虑缠上了我，晚上睡不着，白天没精神。

沈言川看着我的样子，叹了口气："苏晚，别这么逼自己了。"

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，好像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似的。

我有些生气地反问："你就不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吗？"

他又叹了口气，眼里满是心疼："我是怕你把自己累坏了。"

时间飞快，高二的最后一天，我看着成绩单，全校中等，不上不下的位置。

班主任突然找我谈话。"苏晚，"她推了推眼镜，"我听说你的目标是景华大学？可你现在的文化分……"她顿了顿，"说实话，很难。"

我心里一紧："老师！"声音有些发颤，"高三还有一整年呢！我会继续努力的！"

"别激动，"她摆摆手，"我不是要你放弃，是想给你另一条路。"

"你的画画天赋很好，上次的板报作品，市里都给你颁奖了。"她笑了笑，"景华大学有美术学院，艺考过了的话，你现在这个分数就够了。"

我几乎是飞奔着去找沈言川："言川！我可能要走艺考了！"

他抬头看我，眼神温柔："你开心就好。"

高三的日子像陀螺，画室、教室，两点一线。沈言川也有了新方向，数学竞赛、物理竞赛，他要冲保送名额。

累，但心里踏实。

直到那天中午，同桌神神秘秘凑过来："晚晚，你知道吗？沈言川最近……"她压低声音，"和新来的校花走得很近哦。"

校花？什么校花？

"就是那个转学生啊，高三才来的，长得可漂亮了，成绩还特别好。"她看我一脸茫然，"你天天泡画室，不知道也正常啦。"

我没怎么在意，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：沈言川的生日礼物。十八岁，成年了，这么重要的日子，我得准备点特别的。

不只是礼物，还有一句话，那句藏了很久的话。我要告诉他，我喜欢你。

礼物盒沉甸甸的，我迟到了。

拐过走廊，我愣住了。沈言川和一个女孩站在一起，传说中的校花。他们在笑，相视的眼神里有种特别的默契。然后，拥抱。

我转身就跑，脚步踉跄。同桌的话彷佛在耳边响起："沈言川最近和校花走得挺近的。"

花园里的风很凉。

"晚晚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，沈言川呢？"是沈星河，他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。

"和沈言川吵架了？"他的声音很轻。

我摇头。吵架？沈言川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，他只是……不在乎。

我还没告白，他就喜欢上了别人。这个认知让我有点恍惚。

"那你在这好好休息，有事找我。"沈星河没再追问，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。

礼物盒里是千纸鹤，一只一只，叠了很久。

不行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。深吸一口气，我抱紧盒子往里走。

门还没推开，声音先传了出来。

"你是不是和晚晚吵架了？"

"哥，你能不能别提她了，今天我生日，你不能让我开心一点吗？"

我的手僵在门把手上。

"沈言川，以后这种话少说，迟早你会后悔。"

"我怎么不能说了！"沈言川的声音突然拔高，"这么多年，她每天都缠着我，你又不是没看见。"

"我不信你看不出来，晚晚喜欢你。"

"那又怎么样，我又不喜欢她。"每个字都在扎心，"我不会和她上同一所大学，不想和她待在一起，更不会娶她。我烦死她了！"

耳朵里嗡的一声，世界突然安静了。原来在他心里，我是这样的。

"沈言川！我就当你从来没说过这话……晚晚。"

两双眼睛同时看过来。沈言川的眼神慌了一下，很快，又恢复如常。

我抱着礼物盒，突然想笑。这么多年，我在他面前像什么？一个讨人厌的小丑吗？

"星河哥，"我抬头看向沈星河，"你喜不喜欢千纸鹤啊？"

"喜欢。"他看着我，小心翼翼的。

"那我不要了，"我把盒子递过去，"送给你，你拿着。"

转身前，我看了沈言川最后一眼："沈言川，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。祝你生日快乐。"

就当是最后的礼物吧，送给那个我喜欢了很久的男孩。

心里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。这么多年了，他若是不愿与我为友，为何不早说？我又不是死缠烂打的人。

其实啊，一切早有征兆。沈言川从不记得我爱吃什么。我还傻乎乎地打趣他："你这个学霸，记性那么好，怎么偏偏记不住我喜欢什么？"

现在想想，哪是记不住，分明是懒得记。

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的模样，看着我时那声轻叹。原来啊，光是和我待在一块儿，他就觉得烦。

从那以后，我没找过他，他也没找过我。集训太忙，我索性不回学校了。偶尔回家碰见，我也躲着走。两家聚会？我找借口溜。

倒是同桌，消息发个不停。

"晚晚，你猜怎么着？沈言川今天来问我你在干嘛。我就说你还在集训备考呢。"

"我可没说错吧？但我没告诉他你考什么，嘿嘿！"

"这死渣男！亏我以前还当他是什么高岭之花呢。"

看着手机屏幕，我嘴角微微上扬。朋友不多，她算一个真心的。

后来听说了，沈言川竞赛拿了第一，保送景华大学，板上钉钉。我放下手机，画笔在纸上继续游走。

没想到他会发消息来。

"听你同桌说，你还在准备美院考试。"

"苏晚，我保送景华了。"

"上次的话，我道歉。"

"你好好考，我们还能一起上景华。"

字里行间，像施舍。

一分钟后，又来一条："我和林诗雨没什么，只是讨论竞赛题而已。"

林诗雨，那个传说中的校花。

我恍然大悟，最近忙昏头了，竟忘了件事，忘了把沈言川拉黑。

消息我没回，手指一划，黑名单里又多了个人。

成绩单终于到了，那一纸通知书，沉甸甸的。我连夜打包行李，飞机划过天际时，我没有回头。

顶尖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静静躺在包里，那是我拼了命才争取来的未来。雅思、作品集、申请文书……每一个深夜都在和时间赛跑。

四年，雾都的雾散了又起，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。可命运偏爱恶作剧。

泰晤士河畔，熟悉的身影让我愣在原地。沈言川，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，是那盒千纸鹤。眼眶通红，神情憔悴，哪里还有半点天之骄子的模样。

"晚晚，跟我回去。"他伸手就要拉我。

一只手突然横在我们之间，陆景深将我护在身后："你谁啊？"他冷冷地看着沈言川，"别碰我女朋友。"

沈言川的脸色瞬间惨白："晚晚……"他的声音在颤抖，"别闹了好不好？我知道错了。这些年，我每天都在后悔。你对我有多重要，我现在才明白。原谅我好吗？"

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，还有那么一丝委屈。

闹？原来我的离开，在他眼里只是任性。

曾经看不透的事，如今清晰得刺眼。我始终是那个让他丢脸的小镇姑娘，他的陪伴，不过是愧疚的赎罪。

天之骄子啊，所有人都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。他什么都有，所以什么都不珍惜。看不见别人的真心，也看不清自己要什么。

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，沈星河的消息不断弹出。

"晚晚，他真的知道错了。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，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？"

我盯着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停："星河哥，往事如烟。我早就释怀了，希望他也能。"

沈言川确实出息了，保送研究生的消息，早就传遍了圈子。我呢？这些年也没闲着，画展开了三场，圈内小有名气。

两条平行线，注定不会有交点。

陆景深的手有点凉，我轻轻拍了拍，往前迈了一步。

"沈言川，我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来。过去的事，我真的已经翻篇了。我和我男朋友，现在过得很幸福。"

"回去吧，别让叔叔阿姨和星河哥操心了。"

"那你呢？"他的声音突然拔高，"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？"

"我记得的，以前我受伤，你总是第一个冲过来。"

"晚晚，这么多年的感情，怎么可能说放就放？我不信。"

我把陆景深拉到身边，十指相扣："信不信，随你。"

转身离开，一起回了公寓。

落地窗前，我看着楼下，沈言川还站在那里。风雪中的身影，孤单得让人心酸。

"心软了？"温热的怀抱从身后包围过来，陆景深的声音酸溜溜的。

"你猜呀。"我故意逗他，"他也挺可怜的，雪越下越大了，要不……让他进来坐坐？"

"你敢！今天你要是敢开这个门，我就哭给你看！"陆景深整个人扑进我怀里，哼哼唧唧的，像只大型犬。

偏偏我就吃这一套。

我摸出手机，给沈星河发了条消息。刚按下发送键，一只大手伸过来，手机被抢走了，扔到沙发上。

肩膀一凉，衣服什么时候滑下来的？某人的脑袋已经凑了过来。呼吸有点急，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："想去窗边……"

这个醋坛子，果然没安什么好心。

沈言川走后，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。可我还记得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。

展厅一角，是属于我的画作，我的心跳如鼓，手心冒汗，腿也在发抖。心想万一没人喜欢呢？

六千欧，是我疯了吗？一个无名小卒，凭什么？谁会为一个陌生人的梦想买单？

耳边传来窃窃私语："画不错，就是太贵。"

他们看的是价值，不是画。

人群忽然分开，一个声音响起："这画，值。"

陆景深付了钱，六千欧，一分不少。临走时，他回头："加油，小画家！"

学院聚餐，又见他，原来是同学的朋友。

"嗨，小画家！"

微信好友，加了。

一次房东骗我，朋友圈发了句牢骚。他来了，拉着我上门讨说法。

陆景深能屈能伸，温柔时像春风，强硬时像钢铁。

"老乡帮老乡，应该的。"

请他吃饭，算谢礼。故事就这么开始了。

雾都第二年，初雪。他站在雪里，脸红得像苹果，说完告白，整个人抖成筛子，花都拿不稳。

"你冷吗？"

他捂脸，声音发颤："别说了，你要拒绝了对吧。"

原来陆景深也会害怕。

我拉下他的手："我答应。"

为什么不呢？

沈言川的阴影太长了，压得我喘不过气。他眼里只有我的缺点。

陆景深不一样，我是他的光。

煎糊了鸡蛋，他说："宝贝真棒！"厨房冒烟了，他说："正好换新的！"

我说数学让我头疼。

"谁说你笨？你只是不擅长而已。"

"我连火柴人都画不好呢。"

遇见他，我才懂了。爱你的人，总想让你笑。担心你冷，担心你饿。夏天怕你热，冬天怕你冻。

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光。

我心里早有答案。

回国的日子定了，就等毕业证到手，带陆景深见爸妈，想想都觉得甜。

谁知道沈言川会冒出来。

清晨推开门，我愣住了。他还在，整整一夜，就蹲在门口。脸和手都冻红了。

见我出门，他眼睛一亮。可瞥见我身后的陆景深，那光瞬间熄灭。

"晚晚，"他声音发颤，"我哥说得对，我会后悔的。其实我早就后悔了。"

他站起来，腿都麻了，踉跄了一下："我恨不得揍死从前的自己。这些年，你就像空气，我习惯了，却没意识到你的重要。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？我保证，再也不说那些混蛋话了。"

陆景深懒洋洋地搂住我脖子："哟～"他拖长了音，"四年才想起找空气？那你平时吸的是二氧化碳吗？"

"噗——"我没忍住，笑出了声。陆景深这张嘴啊，真是绝了。

沈言川的眼神更幽怨了。突然，他双手捧着那盒千纸鹤，递到我面前。

"晚晚，你骗不了我。你明明喜欢我的，这些就是证据！"

他急切地拆开千纸鹤，一只，两只，三只……每一只里面都有画。笑着的沈言川，打球的沈言川，睡着的沈言川。

那是我十八岁时，亲手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。

"如果……"他声音哽咽，"如果我早点看到这些……我绝对不会说那些话。我们会一起考上景华，会恋爱，会订婚，会结婚，会有孩子。"

他固执地看着我："晚晚，你明明喜欢我，我们才该在一起。"

够了，我打断了他的自说自话。

"不会的。"

"沈言川，"我看着他，"就算我没出国，你还是会讨厌我。只不过，围着你转的人突然消失了，你接受不了而已。"

说白了，就是习惯被捧着。突然有人不捧了，心里不平衡罢了。

"不是的！"他急了。

是或不是，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
"就算我曾经喜欢过你，"我语气平静，"那也像一张彩票。现在过期了，你不能要求它还能兑奖。"

这是事实。喜欢过，是真的。不喜欢了，也是真的。

沈言川还想说什么，可惜，没机会了。

沈星河来了。昨晚我发了消息，他连夜从国内飞来，把弟弟带走了。
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
"走吧！"我拉起陆景深的手，"再不去超市，就关门了。今晚的火锅还等着呢。"

我牵着他往前走。

"不吃火锅了。"他突然说。

"那你想吃什么？"我回头问。

他坏笑着凑近："吃空气。"

我知道他在等我的消息。

医院里，沈言川躺了整整三天才醒。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，雪夜里的固执，换来了高烧不退。

"哥，"他的声音沙哑，"晚晚她……知道吗？"

沈星河叹了口气："知道。"

心一紧。

"为什么不来？"他的眼睛红了，"以前我哪怕只是咳嗽一声，她都会担心得睡不着。现在呢？"

"言川，够了。"沈星河的声音很轻，"她过得很好，别再纠缠了。"

"我做不到。"他闭上眼，声音哽咽，"那些千纸鹤，哥，你看到了吗？我不甘心。"

就像一张过期的彩票，明明中了奖。可当他满心欢喜去兑换时，工作人员冷冷地说，已经过期了。

他总以为，苏晚会一直在原地等他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。

那晚之后，恐慌第一次爬上心头。有什么东西正在指缝间流逝，他抓不住。

半个月了，教室里苏晚的座位一直空着。他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，可骄傲锁住了那句对不起。

被宠坏了。这些年，她把他捧得太高，高到他忘了，脚下其实是悬崖。

他忘了很多事，忘了当年那个少年，曾经红着眼眶说过："对不起，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。"

那时的他，是真心想要保护她的。可现在呢？全都忘了。

心里不安在发酵，他终于忍不住，找到了苏晚的同桌。

"她在集训。"同桌的话让他松了口气。

集训，为了考景华大学，为了和他在一起。看吧，她还是舍不得的。苏晚永远不会真的离开他。

既然如此，那就给她个台阶下吧。

手机屏幕亮起，他发了一条消息："我在景华大学等你。"

像是施舍，也像是最后的挽留。

可惜太晚了。

我的手机静静躺在桌上，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，我看都没看。删除键按下去的那一刻，心里空空的。

他发现了，被拉黑了。

机会给过了，一次就够了。

沈星河找上门来："言川让我跟你说说，让他道个歉吧，别闹了。再不道歉，真没法挽回了。"

"哥，"我笑了，"苏晚还在拼命集训呢，就为了考上景华大学，为了和我在一起。"

他不信。

后来有人跟他说了，苏晚出国了。他还是不信。出国而已，总会回来的。

又有人告诉他，苏晚有男朋友了。

"不可能，"他说，"她那么喜欢我，怎么会谈恋爱？"

我走了，千纸鹤也回到了他手里。那天他闲来无事，打开了一只。纸上的字迹工整，一字一句都是爱意。

他愣住了，当天就买了机票，飞英国。

他想着低个头，说几句软话，我总不会真跟他生气。他会补偿的，不说混账话了，记住她爱吃什么，好好谈场恋爱。别人会说他们天生一对，青梅竹马。

可我不要了，什么都不要了，连他也不要了。

风雪里站一夜又怎样，我的心早就冻住了。

"哥，"他的声音在电话里颤抖，"能不能再给晚晚发个消息？我想见她。"

沈星河把手机屏幕转过去，聊天记录还在。

"星河哥，你一直是我哥哥。再提沈言川的事，我只能把你也拉黑了。"

沈星河不敢再发了，他知道我说到做到。

"哥，"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，"我是不是真的失去她了？"

活该。这是沈星河心里的想法。当年劝过多少次，走到今天，怨谁呢？

我不走的话，他永远不会懂，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。

沈星河沉默着，这就是答案了。

这些年啊，沈言川被捧得太高了。我把他摔下来，摔进泥里，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了。

时间飞快，转眼到了第二年七月。

毕业证终于到手了，沉甸甸的。陆景深那边也传来好消息，研究生答辩顺利通过。

我们收拾行李，踏上归国的飞机。见家长这件事，我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
还好一切顺利，订婚仪式温馨又简单。

陆景深那股子细心劲儿，把我爸妈哄得服服帖帖。端茶倒水，嘘寒问暖。我妈偷偷拉我："这孩子真不错。"

他爸妈更是热情，拉着我的手就往手里塞红包，厚厚的。

"晚晚啊，多亏了你。"陆妈妈眼眶有些湿润，"我还以为这小子要单身一辈子呢。"

陆景深立马凑过来，撒娇："妈，我这辈子只要晚晚。"

婚礼请柬发出去的那天，高中班群里炸开了锅，消息刷得飞快。

"天啊！苏晚要结婚了？"

"我还以为她会和沈言川在一起。"

有人开始翻旧账："我坐她后面的时候，经常看见她偷瞄沈言川。"

"对对对！"另一个人附和，"高中板报获奖那次，画画的好像就是沈言川吧？"

"可沈言川当年不是追校花的吗？"有人插嘴。

同桌终于看不下去了，直接在群里开火："你们够了！谁年轻时候没眼瞎过？"

紧接着她私聊我："晚晚，我可得坐主桌啊。"语气里满是兴奋。

我笑着回她："别想了，你得当伴娘。"

而此时此刻，沈言川正握着手机发呆。聊天记录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，那些关于我曾经喜欢他的蛛丝马迹，他一条条地品味。

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，所有人都在奔向未来。只有他，还死死抓着过去不放。

那些关于过去的阴霾，终于散尽了。

婚期临近，陆景深陪我踏上了归乡的路。青溪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，水乡的柔情，依旧在石桥下流淌。

这里的日子清贫，却处处透着满足。

小镇姑娘？我从未觉得这是贬义。青溪养育了我，这片土地，藏着我最纯真的时光。

盛夏时节，西瓜在河水里冰镇着。雨后的石阶，青苔悄悄爬满。夜晚的萤火虫，被我装进玻璃瓶里。每一幕，都甜得像蜜。

"我错过了你的从前。"陆景深握紧我的手，"但往后的日子，我们一起书写。"

"以后常回来看看，好吗？"

"嗯。"

婚礼那天来了。

宣誓词念完，陆景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："我的女孩，终于成了我的妻子。"

沈言川出现了，他跟在沈星河身后，没收到我的请柬。陆景深的目光锐利。

"晚晚，真对不起。"沈星河满脸歉意，"我不该带他来的。他不会捣乱，这是最后一次了。"

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，他来或不来，都无所谓了。

沈言川西装革履，可眼下的青黑，暴露了他的憔悴。

"晚晚，我答应哥哥出国，他才肯带我来的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"离开前，有些话想说。"

"对不起，当年他们嘲笑你是小镇姑娘，我没站出来。明明发誓要护你周全，却食言了。"

"是我太自负，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，所以才失去了你。"

"晚晚，新婚快乐这四个字，我说不出口。只愿你，天天都快乐。"

"这是自然的。"陆景深终于忍不住了，"她的快乐，由我来守护。"

看样子，再让沈言川说下去，陆景深要炸了。

远道而来的朋友喝多了，趁着陆景深不在，悄悄凑过来。

"告诉你个秘密，买画那次，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哦。"

真正的初遇，是我刚到雾都那天。雪花飘飘洒洒，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，对陌生的他说了第一句话。

"地铁站被雪封了，别白跑一趟，赶紧打车吧。"

朋友说，陆景深回去就崩溃了。

"完了完了！我好像恋爱了！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！联系方式也没留！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？呜呜呜……"

后来在学校，他又看见了我。托人打听，想方设法搭上线。

原来这么心机啊。

"你和克里特聊什么呢？"陆景深从床上蹦起来，哪有半点醉意？

"聊你的小心机，怎么一步步靠近我的。"

"哦？那你想怎样？"

"现在逃跑，还来得及吗？"

温热的怀抱从身后袭来。

"太晚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