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岁水枪湿脸定终身,20年雨夜她抱娃现身:褪色红绳,终究错过

发布时间:2025-05-16 17:54  浏览量:10

蝉鸣黏在发烫的空气里,老槐树下的草垛泛着干草香。我蹲在草垛边,正往自制水枪里灌井水——塑料汽水瓶底戳了个小孔,绑上竹管,这是我和狗蛋捣鼓了三天的"秘密武器",瓶身还沾着井台的青苔印。

"王建国!"背后突然炸响一声,我手一抖,水枪"滋"地喷出去半瓶水。

转脸就看见小满站在晒谷场边上,蓝底白花的衬衫前襟洇了片水痕,像朵没开好的花。更糟的是她脸上——左脸白一块黄一块,活像被猫抓花的墙皮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她偷用奶奶的香粉,说要扮《新白娘子传奇》里的白娘子。

小满的眼睛慢慢红了,睫毛上挂着水珠,手里攥着张玻璃糖纸,边缘被捏得发皱——应该是刚从小卖部买了橘子糖。我爸的小卖部就在槐树下,她总爱来买彩色糖纸,说要叠千纸鹤,说千纸鹤叠够一千只,愿望就能实现。

"我不是故意的!"我举着水枪往后退,草垛扎得后背生疼。小满突然扑过来,把我按在草垛上,干草屑簌簌落进我领口。她鼻尖还挂着没掉的泪珠,可嘴撅得老高,像要把太阳都顶歪:"我不管!我奶奶说被男人弄脏脸就要嫁给他,你得对我负责!"

那年我九岁,小满八岁。
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小满奶奶哄小孩的老套话。可当天下午,她就拽着我去了村东头的土地庙,把橘子糖掰成两半当供品,说这是"同心糖"。我手里的水枪早被她没收,揣在自己裤兜里拍得砰砰响:"这是定情信物,你不许要回去!"

我们的"婚姻生活"持续了整个暑假。她每天早上端着蓝边搪瓷缸来我家,缸沿沾着绿豆汤的白渣,说是给"夫君"送早膳。我帮她补数学作业,她教我叠千纸鹤——总嫌我叠的鹤翅膀太笨,捏着我的手说:"建国哥手糙,以后要给我洗衣做饭,得把指甲剪干净。"

直到开学前三天,小满她爸从县城回来,说要带她去城里读书。那天傍晚,我们蹲在晒谷场的草垛边,她把水枪塞回我手里,塑料瓶身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:"等我初中毕业就回来,到时候你得娶我。"

远处传来她奶奶喊"小满回家收衣服"的声音,她跑出去两步又回头,辫梢上的红皮筋晃得我眼睛疼:"不许和别的姑娘玩水枪!"

这一去就是七年。

我高二那年,放学路过小卖部,我妈举着张照片戳我胳膊:"你小满姐回来了,在县城超市当收银员呢。"照片里的姑娘穿着蓝白条纹制服,发梢卷成小波浪,哪还有当年花脸猫的影子?

我鬼使神差去了县城。超市在老汽车站旁边,我转悠了三圈才敢进去,假装看洗衣粉价签,心跳得比过年放鞭炮还响。突然听见身后轻笑:"王建国,你买汰渍还是雕牌?"

转脸就撞进她的眼睛里——和七年前一样亮,只是多了层雾气。她制服领口别着工作牌,名字是"周小满",我这才想起她原姓周,我总喊她"小满",倒把姓忘了。

那天我们坐在超市后巷的台阶上,她剥了颗橘子糖塞我嘴里,甜味在舌尖炸开。"我奶奶去年走了,临终前还念叨你,说'小满的小女婿'该来看看她。"风掀起她的制服下摆,露出脚踝上的红绳——和当年辫梢的皮筋一个颜色,褪成了浅粉色。

我喉咙发紧,想起七岁那年她蹲在我家门槛上,帮我擦被狗咬伤的膝盖,也是这样轻轻吹着伤口说:"建国哥别怕,我给你编个红绳,保你平安。"

"你......"我们同时开口。她低头绞着手指,指甲盖泛着淡粉色:"我去年结婚了,在县城买了房。"我手里的橘子糖纸"嘶啦"一声破了,糖渣撒在台阶上,像碎了一地的星星。

后来她絮絮说着,丈夫是中学同学,在快递公司开车,婆婆帮着带孩子。我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,突然想起那年她非让我用草叶编戒指套她手指,说"等以后换金的"。

再后来我们没怎么联系。我去省城上大学,她在朋友圈晒孩子照片——胖娃娃圆脸蛋,和她小时候一个模子刻的。我偶尔回家,听我妈说她丈夫去年出了车祸,腿没保住,现在在小区门口修自行车;说她白天在超市上班,晚上去夜市摆摊卖袜子,整个人瘦得风都能吹走。

上个月我回镇里帮我爸看小卖部,傍晚下着毛毛雨,有个女人抱着纸箱进来避雨。她头发沾成一绺一绺的,沾着雨珠和泥点,我递毛巾时,看见她手腕上还系着那根红绳,褪成了淡粉色,像片快枯萎的桃花瓣。

"建国哥。"她抬头笑,眼角细纹比照片里深了好多,"能借我个塑料袋吗?袜子淋湿了,夜市没法摆。"

我蹲下来帮她整理纸箱,湿袜子上沾着泥点。她突然说:"那年在草垛上,我其实没生气。"雨丝飘进门槛,打湿了她鬓角的白发,"我奶奶根本没说过弄脏脸要嫁人的话,是我......是我看你总跟狗蛋玩,想把你拴住。"

我手里的袜子"啪嗒"掉在地上。二十年前的蝉鸣突然涌进耳朵,混着雨水的腥气,还有草垛的干草味。她弯腰捡袜子,我看见她后颈有块淡褐色的斑——和七岁那年她摔在晒谷场留下的伤疤位置一模一样,当时她疼得直掉泪,我摘了片草叶给她贴伤口,说这是"创可贴"。

"你那把水枪,我后来偷偷放回你家了。"她把整理好的纸箱扛在肩上,雨停了,天边挂着半道彩虹,"前两年收拾老房子,翻出个铁盒,里面全是糖纸。我奶奶说,是我小时候攒的,说要等嫁人的时候当压箱底。"

她转身要走,我突然喊住她:"小满。"

她回头,脸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泥点,像极了那年被水枪打湿的花脸。我喉咙发涩,到底没说出那句"要不......"

晚上我翻出阁楼的老木箱,最底下果然躺着那把塑料水枪,瓶身上还留着当年用红漆写的"建国专属"——是小满用她奶奶的口红涂的,第二天被她奶奶追着打了三条街,边跑边笑,辫子上的红皮筋飞得老高。

现在水枪的喷嘴堵了,塑料瓶身裂了道缝。我对着窗外的月亮灌了半瓶水,轻轻一捏——竟还能喷出细细的水柱,在月光里划出银线,像极了那年晒谷场上,她红着眼圈说要和我过一辈子时,眼里的光。

你说,如果我当年在超市后巷,或者上个月的雨里,把那句"要不我们凑合过吧"说出口,现在会怎样?是像当年的草垛那样,把两个人的一辈子晒得暖烘烘的,还是像这把老水枪,喷出来的水早不是当年的井水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