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岁孙子在商场打碎香水,被奶奶打断鼻骨,如今11岁从不看望奶奶
发布时间:2025-07-30 22:26 浏览量:1
“我死也不去!谁爱去谁去!”
十一岁的儿子鲁子轩把书包狠狠摔在沙发上,眼睛通红,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。他死死地盯着我的丈夫鲁韦安,那眼神里充满了恨意,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看父亲的眼神。
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我丈夫鲁韦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举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,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。他嘴唇哆嗦着,看着我,像是在求救:“佳慧,你看看……你看看你儿子!那可是他亲奶奶,现在病得躺在床上,就想见孙子一面,他这是什么态度?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走过去,轻轻地把浑身僵硬的儿子搂进怀里。我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躯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,像一只受惊的小鸟。
而这一切的根源,都埋在七年前那个血色的下午。
01
说起这事儿,我这心口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,七年了,一想起来还喘不过气。
七年前,我儿子鲁子轩才四岁,长得虎头虎脑,特别招人喜欢。那时候我们刚换了新房,手头有点紧,但我总想着富养儿子,不是钱上的富,是精神上的。一有空,我就带他去图书馆、科技馆,周末也尽量带他出去见世面。
那天是个周六,天气特别好。我婆婆汤桂芬,也就是子轩的奶奶,难得从老家过来住几天。她这个人,怎么说呢?一辈子没离开过那个小县城,思想特别传统,又抠门,见不得我们花一分冤枉钱。我买个好点的菜,她都要念叨半天,说我不会过日子。我丈夫鲁韦安是个工程师,收入不错,但从小被他妈管怕了,是个典型的“孝子”,在他眼里,他妈说什么都是对的。
那天,我提议带孩子和婆婆去市里最大的购物中心逛逛。婆婆一百个不情愿,嘴里嘟囔着:“去那种地方干啥?东西贵得要死,净花冤枉钱。”
我笑着说:“妈,不买东西,就带子轩去开开眼界,里面有儿童乐园,让他玩玩。”
好说歹说,她才黑着脸跟我们出了门。
一进商场,婆婆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,四处扫射那些商品的价格标签。每看到一个,就倒吸一口凉气,然后用那种“你们真是败家子”的眼神剜我一眼。我心里不舒服,但想着她是长辈,忍了。
子轩那时候活泼好动,对什么都好奇。商场一楼是化妆品区,各种漂亮的瓶瓶罐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子轩挣开我的手,像只快乐的小蝴蝶,在各个柜台间穿梭。
我一边追着他,一边提醒:“子轩,别乱跑,小心碰坏东西。”
婆婆跟在后面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造孽哦,这么小的孩子带来这种地方,万一碰坏了,把我们卖了都赔不起!”
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周围的导购员听到,我尴尬得脸都红了。
怕什么来什么。就在我一个没留神的工夫,子轩跑到一个法国品牌的香水柜台前,他被一个造型像水晶苹果的香水瓶吸引了。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想要摸一下那个“苹果”。
我心里一惊,大喊一声:“子轩,别动!”
可已经晚了。四岁的孩子,手脚协调能力还不好,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,那个沉甸甸的水晶瓶子就从架子上滑了下来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。
一瞬间,一股浓烈得呛人的香气弥漫开来。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导购小姐的尖叫声和我婆婆的咒骂声同时响起。
“天哪!我的妈呀!”导购小姐脸都白了。
“你这个丧门星!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!”婆婆的声音尖锐得像刀子。
我脑子一片空白,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把吓傻了的儿子护在怀里。子轩呆呆地站在那,看着一地狼藉,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,连哭都忘了。
导购小姐很快镇定下来,她拿起对讲机叫来了经理。经理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,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那个空荡荡的标价牌,脸色沉了下来,对我说:“这位女士,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,‘永恒之心’,售价三千八百八十八。您看……”
三千八百八十八!我心头一紧。这个数字对我家来说,不是个小数目,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。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,我婆婆就炸了。她一把将我怀里的子轩拽了过去,扬起那只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,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子轩的脸上!
“啪!”
那声音,清脆得让我心都碎了。
子轩“哇”的一声,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。
我疯了一样扑过去,想把儿子抢回来:“妈!你干什么!他还是个孩子!”
“孩子?孩子就能败家吗?三千多块钱!你这个当妈的怎么看的孩子?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!”婆婆眼睛都红了,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。她根本不管我的阻拦,对着子-轩的后背和屁股又捶又打。
子轩的哭声越来越凄厉,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,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,又羞又怒又心疼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婆婆,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,用后背对着她,嘶吼道:“别打了!钱我赔!我赔还不行吗!”
可我婆婆已经失去了理智。她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天大的脸,所有的怒火都转化成了暴力。她绕到我面前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你赔?你拿什么赔?还不是花我儿子的钱!我告诉你,今天这事没完!”
说完,她竟然一脚踹向我怀里的子轩!
我下意识地一躲,但没完全躲开。她那一脚虽然没踹实,但她的手却没闲着,一把抓住子轩的头发,另一只手握成拳头,照着子轩的脸就砸了下去!
我只听到“咯嘣”一声闷响,紧接着,我儿子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我低头一看,魂都吓飞了。
鲜血,从子轩的鼻孔里喷涌而出,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色T恤,也染红了我的手臂。他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抽搐着,眼睛翻白,像是要晕过去。
“子轩!子轩!”我吓得魂不附体,声音都在发抖。
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了惊呼声。
“哎哟!这老太太疯了吧?对亲孙子下这么狠的手?”
“快打120啊!孩子鼻子好像断了!”
我婆婆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,她愣在原地,手还保持着打人的姿势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那一刻,我对她的所有忍让和尊重,都随着我儿子流出的鲜血,消失得一干二净。我看着她,眼睛里喷着火,一字一句地说:“汤桂芬,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拼命!”
02
商场的救护人员很快赶到,做了紧急处理。我抱着满脸是血、已经昏迷过去的儿子,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。鲁韦安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,我们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。
在医院,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。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浑身发抖,衣服上还沾着儿子的血,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。鲁韦安在我身边走来走去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
婆婆汤桂芬也跟来了,她坐在离我最远的角落里,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但我能从她偶尔抬起的眼神里,看到的不是悔恨,而是惊慌和一丝丝的怨毒。
一个多小时后,急诊室的门开了。医生摘下口罩,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说:“谁是鲁子轩的家属?”
我跟鲁韦安赶紧冲过去。
“孩子鼻骨骨折,而且是粉碎性的。我们已经做了复位处理,但因为孩子年纪太小,鼻骨还在发育,这次重创很可能会对以后的发育造成影响,甚至可能导致鼻中隔偏曲,影响呼吸。后续需要长期观察和治疗。”
粉碎性骨折!
这五个字像五把尖刀,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。我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,幸好鲁韦安扶住了我。
我转过头,死死地盯着角落里的那个女人。那就是打断我儿子鼻骨的凶手,他的亲奶奶!
我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,我冲过去,指着她的鼻子,声音嘶哑地吼道:“你听见了吗?粉碎性骨D-折!你满意了?为了那瓶破香水,你把你亲孙子的鼻梁骨打断了!你还是人吗!”
婆婆被我吼得缩了一下,但她很快就梗着脖子,强词夺理道:“我……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经打?再说了,要不是你没看好他,能出这事吗?三千多块钱啊!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!我教育教育他有什么错?”
“教育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刷地就下来了,“你管这叫教育?你那是故意伤害!汤桂芬,你就是个疯子!是个恶魔!”
“你……你敢这么跟我说话?你个不下蛋的母鸡,嫁到我们老鲁家,没见你赚多少钱,花钱倒是一个顶俩!现在还敢骂我?”她也站了起来,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。
“够了!”鲁韦安终于吼了一声。
他看看我,又看看他妈,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。他走到他妈面前,声音带着哀求:“妈,你少说两句吧!子轩都这样了!”
然后他又转过来对我说:“佳慧,我知道你难受,可她毕竟是我妈,是子轩的奶奶,她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不是故意的?”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鲁韦安,你眼瞎了吗?她那一拳是冲着孩子的脸打的!你管这叫不是故意的?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,被她打断了鼻梁骨,你还能这么轻飘飘地说她不是故意的吗?”
鲁韦安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开了,护士推着子轩出来了。他小小的脸上,鼻梁处包着厚厚的纱布,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。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,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们,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。
我婆婆看到孙子这副模样,也心虚了。她凑上前,想去摸摸子轩的手。
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子轩的瞬间,原本迷迷糊糊的子轩,突然像受了电击一样,猛地睁大眼睛,发出一声尖叫,拼命地往后缩。
那眼神,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。那不是委屈,不是撒娇,而是最原始、最纯粹的恐惧!就像一只小动物看到了要吃掉它的猛兽。
那一刻,我知道,有些东西,被彻底打碎了,再也回不去了。
03
从那天起,我那个活泼开朗的儿子,就像变了一个人。
他变得沉默寡言,不爱说话,也不爱笑了。晚上经常做噩梦,尖叫着从梦中惊醒,浑身都是冷汗。他变得特别害怕大的声响,家里稍微有点动静,他就会吓得一哆嗦。
最严重的是,他完全无法接受奶奶的存在。
出院后,婆婆还在我们家。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,想弥补。她去菜市场买了子轩最爱吃的排骨,炖了汤端到他面前。
“轩轩,来,奶奶给你炖了汤,喝点补补。”她脸上挤出僵硬的笑。
子轩看都没看她一眼,直接把头埋进我怀里,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婆婆的脸拉了下来,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:“我好心好意给他炖汤,他还给我甩脸子!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
我冷冷地看着她:“他不是白眼狼,他只是被你打怕了。你那一拳,不仅打断了他的鼻梁,也打碎了他对你的所有信任和亲近。”
为了这事,我和鲁韦安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争吵。他觉得我小题大做,觉得他妈已经知道错了,我就应该“大度”一点,引导孩子重新接受奶奶。
“大度?鲁韦安,你告诉我怎么大度?我儿子晚上做噩梦喊着‘奶奶不要打我’的时候,你在哪?他看到你妈就吓得发抖的时候,你除了让我大度,还会说什么?那被打断的不是你的鼻子,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!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?难道让我为了这件事跟我妈断绝关系吗?她是我亲妈!”
“我没让你跟她断绝关系!我只是要求她,跟我的儿子,郑重地道歉!为她那一拳,为她打断的鼻梁骨,为她给我儿子带来的恐惧,道歉!”
可道歉,成了最奢侈的东西。
在婆婆看来,她是长辈,打孙子是天经地义的教育,是“为他好”。她最多也就是承认自己“下手重了点”。让她给一个四岁的孙子低头认错,比杀了她还难。
她甚至偷偷塞给子轩十块钱,说:“轩轩,别跟你妈告状了,奶奶给你钱买糖吃。”
子轩像躲瘟神一样躲开她,把那十块钱扔在地上。
这件事,成了我们家一个巨大的脓包,谁也不敢轻易戳破。没过多久,婆婆就“气呼呼”地回了老家,临走前还跟邻居说我这个儿媳妇挑拨离间,不让她见孙子。
而那笔三千八百八十八的香水钱,最后是我用自己的积蓄赔的。我不想花鲁韦安一分钱,因为我觉得,这笔钱是对我儿子所受伤害的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,它必须由我这个当妈的来付。
鲁韦安对此很不满,他觉得我这是在打他的脸,是在跟他划清界限。我们的关系,从那时起,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。
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。子轩的鼻子在精心护理下,外表看不太出什么了。但他再也没有叫过一声“奶奶”。每年过年,鲁韦安都想带我们回老家,但每次一提,子轩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不吃不喝,用沉默对抗。
试过两次之后,鲁韦安也放弃了。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,带去我们“一家三口”的礼物和孝敬。我知道,他在他父母面前,肯定没少替我“遮掩”。
我们就这样,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,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家的表面和平。直到七年后,婆婆病倒了。
04
婆婆被查出是肝癌晚期。
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,我心里很复杂。说实话,我恨她,恨她对我儿子造成的伤害。但看着鲁韦安一夜白了头的样子,我又觉得她很可怜。
住院后,婆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她开始念叨,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,就是没能得到孙子的原谅,想在临死前再见孙子一面。
于是,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。
全家人,包括我的公公,鲁韦安的叔叔伯伯,都轮番上阵给我和儿子做思想工作。
“佳慧啊,人都快不行了,还有什么恩怨放不下呢?”
“子轩啊,那可是你亲奶奶,你不去看她,要被人戳脊梁骨的!”
“血浓于水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!”
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子,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。他们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,指责我的“狠心”和儿子的“不孝”,却没一个人记得,七年前我那四岁的儿子,是如何满脸是血地躺在我怀里。
我顶住了所有的压力,我对他们说:“去不去,是子轩自己的决定。我尊重他。”
那天晚上,鲁韦安喝得酩酊大醉,他抓着我的肩膀,哭着说:“佳慧,我求求你,就这一次,算我求你了行不行?我妈她快死了!难道你真要让她带着遗憾走吗?你就这么恨她吗?”
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,冷冷地说:“我不是恨她,鲁韦安。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儿子。你只想着让你妈不带遗憾,你想过你儿子吗?强迫他去见那个给他带来终身噩梦的人,对他来说,是多大的二次伤害?他心里的遗憾和伤痛,谁来弥补?”
我们又一次不欢而散。
就在我快要扛不住的时候,事情出现了转机。给我打电话的,是我那个一向沉默寡言、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公公。
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疲惫:“佳慧,你来医院一趟吧,我有些话,想单独跟你说。”
在医院楼下的一个小花园里,我见到了公公。他比上次见又老了十岁,背驼得更厉害了。
他递给我一个信封,说:“这是你婆婆的病历,还有……这个。”
信封里,除了一沓病历,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照片上,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年轻女人,穿着时髦的连衣裙,背景是一家舞厅。
“这是谁?”我问。
公公长长地叹了口气,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。
“这事儿,我憋在心里三十多年了。你婆婆她……为什么会对那瓶香水反应那么大,你们都不知道。”
原来,在我婆婆年轻的时候,公公曾经有过一段婚外情。那个女人,就是照片上的这个。她是个舞女,很漂亮,也很懂得讨男人欢心。她最喜欢用的,就是那个法国牌子的香水,那个味道,成了我婆婆一辈子的噩梦。
“那时候,你婆婆刚生下韦安,身材走了样。我在外面……鬼迷心窍了。后来事情败露,我跟那个女人断了,回归了家庭。但你婆婆的性子,就从那时候开始变了。她变得多疑、暴躁、尖酸刻薄,尤其见不得我花钱,更见不得别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。”公公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。
“那瓶‘永恒之心’,不仅味道像,连瓶子的设计,都跟当年那个女人送我的一个香水摆件一模一样。所以那天在商场,子轩打碎的,不止是一瓶香水,更是你婆婆心里那根最敏感、最屈辱的刺。她不是在打孙子,她是在发泄积攒了三十多年的怨恨和不甘。”
我拿着那张照片,手在发抖。我终于明白了。我明白了她那近乎疯狂的暴力从何而来。她不是单纯的坏,她也是个被伤害过的可怜人。
但是,理解不代表原谅。她自己人生的悲剧,凭什么要让我的儿子来买单?
我对公公说:“爸,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但是,这不能成为她伤害子轩的理由。”
公公点点头,眼圈红了:“我知道。我今天告诉你这些,不是为她求情。我是想告诉你,你们没有错。是我,是我这个当丈夫、当父亲的,年轻时犯了错,才让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,也间接害了孩子。这些年,委屈你了。”
说完,这个一辈子没低过头的老人,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委屈和愤怒,都化作了眼泪,夺眶而出。
05
我把公公告诉我的事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鲁韦安。
他听完后,一个人在阳台上坐了一整夜,抽了整整一包烟。天亮的时候,他走进来,眼睛布满血丝,对我说:“佳慧,对不起。这么多年,我只知道愚孝,却忘了你和儿子受的委屈。我爸说得对,这一切的根源,在我们老鲁家自己身上。”
他握住我的手,说:“孩子去不去看奶奶,我们听孩子的。不管他做什么决定,我这次都站他这边。”
我哭了,这是七年来,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么彻底。
那天下午,我把鲁子轩叫到书房,关上门,很平静地跟他说起了这件事。我没有说得太复杂,只是告诉他:“子轩,奶奶她……病得很重,可能很快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。爸爸妈妈知道,你心里很怕她,也很恨她。所以,去不去医院看她最后一眼,由你自己决定。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爸爸妈妈都支持你。”
十一岁的鲁子轩,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。他沉默了很久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
然后,他抬起头,看着我,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恐惧,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和悲伤。
他说:“妈,我可以不去吗?”
我点点头:“可以。”
他又说:“你跟爸爸说,我不恨她了。我只是……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。我怕我一看到她,就会想起那天流了好多好多的血。”
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,说:“好,妈妈知道了。妈妈都懂。”
最终,鲁子轩没有去医院。
婆婆是在一个星期后走的。据说,她走的时候,眼睛都没有闭上。
葬礼上,亲戚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指责。他们窃窃私语,说我这个当妈的,把孩子教得这么冷血无情,连亲奶奶最后一面都不见。
我没有理会。鲁韦安站在我身边,紧紧握着我的手,替我挡住了所有的闲言碎语。
葬礼结束后,我们一家三口回到了自己的家。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纷扰。
鲁子轩在他的房间里,用彩色的卡纸,折了一千只千纸鹤。他把它们装在一个漂亮的玻璃瓶里,对我说:“妈,你帮我把这个,放到奶奶的墓碑前吧。书上说,千纸鹤可以带去思念和祝福。”
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,我知道,我的儿子,用他自己的方式,完成了与过去的和解。
他没有选择原谅,也没有选择仇恨,他选择了放下。
大家评评理,我觉得我儿子做得对。血缘,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绑架和伤害的理由。善良需要长出牙齿,宽容也必须拥有底线。有些人,有些事,我们可以试着去理解,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去原谅。你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