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带着私生女进门,还纵容她抢占我继承人位置,我没闹 平静让位
发布时间:2025-07-17 18:09 浏览量:1
声明: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1
舞蹈室的镜面墙还沾着汗渍,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推开家门,玄关处的拖鞋东倒西歪,像是被人匆忙踢开的。
客厅真皮沙发上蜷着个陌生女孩,薯片包装袋在茶几上摊成扇形,她腮帮子鼓得像仓鼠,听见门响立刻僵住。
她慌忙把薯片袋往茶几缝隙里塞,指尖还沾着橙色碎屑,嘴角扬起的弧度像用尺子量过般僵硬:"姐姐,你回来了?"
我扶着门框喘气,目光扫过她泛黄的T恤领口,脖颈处浮着层汗碱,这姑娘皮肤黝黑得像在太阳底下晒了整个夏天,个子倒是敦实。
父亲从楼梯拐角处踱下来,西装下摆还沾着办公室的冷气:"诺澜,这是你楚姨的女儿姝雅,往后就是你家妹妹了。"
楚姨?楚落雪?那个总在父亲身后整理文件的秘书?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指甲盖泛起青白:"她妈害死我妈,你现在让小三的女儿登堂入室?"
父亲喉结动了动,眼神突然锋利如刀:"诺澜!私生子女同样有继承权,当年是我糊涂,和你母亲的死没关系!"
罗姝雅突然抽起鼻子,眼泪说掉就掉:"爸,姐,都怪我,我现在就走!"她抓起书包带子往肩上甩,动作太大碰倒了玻璃水杯。
父亲伸手拽住她胳膊,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两步:"你是罗家的女儿,谁敢撵你?"他转头瞪我,声线压得像块冰:"明早姝雅转去你们班,她要是少根头发——"
"知道了。"我低头应着,后槽牙咬得发酸,余光瞥见罗姝雅偷偷勾起的嘴角。
踩着楼梯上二楼时,我听见身后窸窣声,转头看见自己房门半开着,原本素白的墙面贴满动漫海报,床尾堆着七八个购物袋,标签都没撕。
罗姝雅抱着游戏手柄从门里探出头,发梢沾着薯片碎:"姐,我就喜欢这间朝阳,你不会生气吧?"她说话时地板吱呀响,像踩在我的心尖上。
游戏音效突然炸响,她咯咯笑着躲回房间,马尾辫扫过门框发出闷响,我盯着门缝里漏出的蓝光,听见父亲在身后轻叹:"诺澜,再等等。"
我转身下楼,皮鞋跟重重磕在台阶上,父亲的手搭在我肩头时,我闻到了他袖口残留的古龙水味:"她妈当年确实不该,可孩子是无辜的。"
我望着玄关镜里自己的倒影,校服领口还沾着舞蹈室的镁粉,突然想起母亲葬礼那天,楚落雪也是穿着这样泛黄的T恤,站在灵堂角落擦眼泪。
2
我所在的学校是本市最有名的私立贵族高中,学生非富即贵,或是各科顶尖的学霸。
罗姝雅的成绩在原学校都排倒数,是靠父亲给学校捐了三栋实验楼才得以转学。
开学那天,她穿着件皱巴巴的粉色洛丽塔裙站在讲台上,裙摆长短不一,像是被随意剪裁过,脚上的蕾丝袜还沾着块油渍。
"大家好,我是罗姝雅,罗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,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。"她说话时声音发颤,却努力挺直脊背,可手指在裙边绞得发白。
同桌许丹丹凑过来,铅笔尖还沾着修正液,在我耳边小声说:"诺澜,这是你 妹 妹?怎么和你一点也不像?这裙子像从旧货市场淘的,好假啊!"
我只是微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皮。罗姝雅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,突然眼睛一亮,朝最后一排跑去。
她跑动时带起一阵带着酸腐味的风,前排几个女生已经悄悄捂住了鼻子,后排的男生们交换着不屑的眼神。
"同学,我是罗姝雅,可以和你做朋友吗?"她站在那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桌前,袖口的蕾丝已经发黄。
男生正低头画着什么,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,眉头瞬间皱成川字:"不好意思,我有点不舒服,你能换个位置吗?"
教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,前排穿香奈儿套装的女生用课本遮住嘴:"她身上这味道,像三天没换的衣服。"罗姝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
"我是罗氏集团的继承人,敢不给我面子,我让我爸爸让你们破产!"她声音突然拔高,震得窗台上的绿萝叶子直颤。
后排几个富二代嗤笑出声,穿纪梵希T恤的男生敲了敲桌子:"罗氏集团?我爸上个月刚和罗总吃过饭,他说最近资金链挺紧张啊。"
气氛瞬间凝固,罗姝雅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匆匆进来,把她领到教室最后排的角落。
本以为她会安静下来,可课间铃刚响,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薯片,"咔嚓"一声撕开包装。
教室里立刻弥漫起油腻的烧烤味,前排几个女生捂着鼻子往后退,穿普拉达裙子的班长许丹丹猛地站起来。
"罗姝雅,学校规定不能在教室吃东西,请你去食堂或走廊吃。"她手指敲了敲讲台上的校规手册,粉笔灰簌簌落下。
罗姝雅充耳不闻,抓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,薯片碎屑掉在课桌上,和之前没收拾的酸奶渍混在一起。
许丹丹的火气"噌"地窜上来,一把抢过薯片袋扔进垃圾桶。塑料袋在空中划出弧线,最后落在角落的绿萝盆里。
罗姝雅"腾"地站起来,伸手去扯许丹丹的头发。许丹丹早有防备,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课桌被撞得东倒西歪,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。后排的男生们哄笑着起哄,前排的女生们尖叫着躲到走廊。
就在这时,教室门被推开,穿白色校服的男生挤进来。他个子很高,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凌厉。
他伸手抓住罗姝雅的肩膀,另一只手挡住许丹丹的拳头。两人被迫分开,罗姝雅的头发散了,许丹丹的领结歪了。
"都住手。"他的声音很轻,却让整个教室安静下来。后排的男生们不再起哄,前排的女生们探进头来张望。
罗姝雅抹了把眼泪,突然抓起书包冲出教室。许丹丹整理着弄皱的校服,小声嘟囔:"神经冰。"
男生没说话,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书本。他的手指修长,指甲修剪得很整齐,捡起我的语文书时,指尖轻轻擦过书脊。
我抬头看了他一眼,他刚好也看过来,眼神很淡,像清晨的雾。然后他抱着捡起的书,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。
3
我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,透过未干的墨迹抬头望去——窗边梧桐叶的阴影里,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衬衫的男生,可不就是我的学霸男友周舟?
周舟是去年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这所重点大学的,奖学金单子贴满公告栏时,我还记得他穿着磨边球鞋站在领奖台上的模样,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,像株吸饱了阳光的竹子。
听说他母亲早逝,父亲在工地摔断了腿,如今家里全靠他勤工俭学撑着,底下还有两个念初中的弟妹。
前些天他弟妹突发肺炎,他连夜请假赶回老家照顾,直到今早才坐硬座火车回来。
谁料刚进校门,就撞见罗姝雅带着几个跟班在食堂门口闹事。
周舟把书包往肩上拢了拢,阳光从他发梢漏下来,在脸上投出细碎的金斑,“我们可以通过对话解决问题,新同学,动手打人是不对的。”
罗姝雅原本叉着腰的姿势松了松,指尖绕着马尾辫的发梢转了个圈,涂着樱桃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抚过耳后碎发,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:“我只是在这里吃点东西,是那个女生来找我麻烦,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说着突然往前跨了半步,指尖快要碰到周舟的袖口时,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。
周舟退后半步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包带,“抱歉,这是我们学校的规定,希望你能遵守。”
罗姝雅脸上甜笑瞬间收了三分,换上副乖巧模样,发梢垂下来遮住眼尾的挑衅,“好的,既然是你说的,我会听的。对了,我叫罗姝雅,是罗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听到“罗氏集团”四个字,周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目光下意识往教室后排飘去——我正伏在红木书案前练字,宣纸铺了满桌,狼毫笔尖蘸着浓墨,在“宁静致远”四个字上收尾,连睫毛都没抬一下。
罗姝雅趁他分神,往前又凑了半步,胸前的珍珠项链晃出银光,“我和诺澜是姐妹,但我姐姐对继承家业没有兴趣,所以爸爸说将来会把罗氏集团交给我。”
这话出口,周舟原本绷直的肩线松了松,手指从书包带上滑下来,竟主动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食堂这会人多,去外面吃吧。”
我搁下毛笔时,墨迹在“致远”的“远”字最后一捺上晕开个小点。
抬头望向窗外,梧桐树下的两人正并肩往校门口走,罗姝雅的马尾辫随着步伐一跳一跳,笑起来时露出八颗白牙,周舟手里还拎着她刚才扔在地上的帆布包。
许丹丹从旁边凑过来,手里捏着的饼干碎屑簌簌往下掉,“诺澜,我觉得你这个妹妹不简单,你不担心周舟被她抢走吗?”
我捏着宣纸边缘把字帖提起来,墨香混着窗外的桂花香飘进鼻子,“属于我的,不会轻易被夺走;不属于我的,强求也无用。”
4
班上其他同学都不太喜欢罗姝雅。
只有周舟愿意和她交往,两人很快就熟悉了。
这天放学,罗姝雅特意来找我,说她要过生日,想邀请我一起庆祝。
我对生日聚会本没多大兴趣。
周舟却拽着我的袖口,眼神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:“你必须去,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。”
考虑到我和周舟也需要有个了断,我便答应了。
今天我值日,罗姝雅就带着周舟坐了我的宝马车,说在KTV等我。
我握着扫帚扫最后一片纸屑时,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。
完成值日后出门,突然下起了大雨,翻找书包时发现雨伞不见了。
书包拉链卡在侧边,我急得扯了两下,指尖触到空荡荡的伞袋。
这时我才想起罗姝雅放学前曾在我桌边徘徊,看来雨伞是她拿走的。
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溅起水花,我咬了咬嘴唇,把书包顶在头上。
无奈之下,我只好顶着书包,冒着雨赶往KTV。
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,校服贴在后背上,冷得我直打颤。
到达KTV时,我全身湿透,而罗姝雅和周舟却在包厢里玩得正欢,我进来时他们还在玩吃巧克力棒的游戏。
包厢里彩灯乱闪,罗姝雅咬着巧克力棒一端,周舟正低头去咬另一端。
看到我这个样子,罗姝雅突然笑了。
她嘴角沾着巧克力碎,眼睛弯成月牙:“哎呀,诺澜姐,真不好意思,今天下雨,我忘记带伞了,就借用了你的,你不会介意吧?”
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,摇头说:“没关系,我们是姐妹嘛。”
周舟从沙发上起身,抽了张纸巾递过来,指尖还沾着巧克力酱。
罗姝雅让KTV送来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,插上蜡烛,许愿后,突然叫我过去。
蛋糕足有三层,奶油堆成玫瑰花,蜡烛火苗在风里晃。
我刚走过去,就被她用力按在了蛋糕上,眼角一阵剧痛。
她手劲大得惊人,我整个人栽进奶油里,鼻尖撞到硬邦邦的蛋糕托。
差点被蛋糕里隐藏的锋利奶油托划伤眼睛,还好我及时躲开了。
我踉跄着后退两步,摸到眼角温热的血,指尖染成暗红色。
看着眼角流血的我,罗姝雅假装惊讶地道歉:“对不起姐姐,我只是开个玩笑,你没事吧?”
我没说话,转身往洗手间走,高跟鞋在瓷砖上踩出水渍。
走到洗手间清洗伤口。
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,睫毛上还粘着奶油,眼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爬。
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,我突然觉得这场戏有些演不下去了。
如果不是为了配合父亲的计划,罗姝雅早就被我解决了。
水龙头的水冲在伤口上,疼得我倒抽冷气,却抵不过心里翻涌的恨。
一想到母亲临终的样子,我又咬紧了牙关。
母亲躺在病床上,手还攥着我的校服袖口,说“要替妈妈争口气”。
罗姝雅、楚雪落,如果只是简单地解决你们,那太便宜你们了。
应该让你们先感受到成功的喜悦,然后再让你们重重地跌落,这才是对你们最大的惩罚。
我关掉水龙头,纸巾按在伤口上,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纸。
平复情绪后,我冷静地走出洗手间,却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。
包厢门没关严,透出暖黄的光,我看见周舟和罗姝雅抱在一起。
周舟正在和罗姝雅接吻,而且看起来很熟练。
他的手环在罗姝雅腰上,罗姝雅的指甲掐进他后背的衬衫里。
直到我发出声响,两人才分开,周舟有些慌张地擦了擦嘴角,想要向我解释。
我站在门口,高跟鞋上的奶油蹭在门框上,发出“吱呀”一声。
罗姝雅却抢先一步说:“对不起,姐姐。我喜欢上周舟了,你那么大方,不会不把他让给我吧?”
周舟松开罗姝雅,往前跨了一步,喉结动了动:“诺澜,我……”
我没有生气,也没有哭,而是平静地笑了:“你是我的妹妹,我当然愿意和你分享一切,包括男人。”
我扯了扯沾着奶油的裙摆,笑意漫到眼角,像看一场好戏。
5
周舟和罗姝雅像两块黏糊糊的麦芽糖,成天在校园里缠成一股绳。
他们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,又勾着肩膀挤进食堂,连小树林里那片偏僻的紫藤花架下,都成了他们腻歪的据点。
这些消息是许丹丹——我们八卦小队那个扎着高马尾的侦察兵——举着手机冲到我课桌前抖落的。
许丹丹扒着我的椅子背,杏仁眼瞪得圆圆的:"诺澜,你真不生气?上周我还看见周舟帮你搬过教材呢。"
我咬开笔帽在试卷上划拉,笔尖在"解析几何"四个字上顿了顿:"以前是眼睛糊了层雾,现在雾散了,倒觉得教室后排的空调风比情书靠谱。"
这话倒不假。
自从罗姝雅像只花蝴蝶似的扑进周舟怀里,那个总在月考光荣榜上独占鳌头的少年,成绩单就跟坐滑梯似的。
从年级第一滑到第十,又跌出前五十,最近一次模考,红笔圈出的名次卡在八十七,像块褪色的补丁贴在公告栏角落。
而我恰恰相反。
当周舟在课后为罗姝雅折千纸鹤时,我在解函数压轴题;当他们在奶茶店分享同一杯杨枝甘露时,我在背《滕王阁序》;连晚自习下课铃响后,我还抱着错题本往老师办公室跑。
期中考的红榜贴出来那天,我的名字终于爬到了第三的位置,和第二名只差两分。
罗姝雅最近总爱晃着金镯子从我课桌前经过。
那镯子是上周我爸让助理送来的,说是"姐妹款",可她手腕粗得像藕节,硬是把细镯子戴出了手铐的架势。
"某些人再不努力,以后怕是要睡天桥。"她故意把"天桥"两个字咬得脆响,"不像我,将来罗氏集团的写字楼都是我的,到时候请你去当保洁怎么样?"
我低头整理书包,没接话。
她不知道,她脖子上那条项链,和我首饰盒里躺着的十二生肖金锁比起来,不过是公司年会抽奖的纪念品。
这事全年级都知道,毕竟罗氏集团年会抽奖的新闻,上个月刚上过本地财经版。
元旦晚会的筹备通知贴出来时,我正抱着舞蹈服往排练室跑。
作为舞蹈部部长,我得带着六个姑娘跳《唐宫夜宴》的改编版,老师说这节目要是能拿奖,明年社团经费能翻一番。
罗姝雅就是在这样的下午闯进来的。
她穿着紧身练功服,后背的拉链没拉到底,露出半截肉乎乎的脊背,像块没发酵好的面团。
"我要加入舞蹈部。"她把报名表拍在老师桌上,指甲上的水钻闪得人眼花。
舞蹈老师正在给新到的绸带系蝴蝶结,闻言手一抖,绸带散了满桌。
"罗同学,舞蹈部选拔要看基本功,你上周的体测数据……"老师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腰间的游泳圈。
罗姝雅突然笑了,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唇咧得夸张:"我爸爸给学校社团捐了二十万,姐姐能进,我为什么不能?"
她说的"姐姐"是我,上学期我凭一支《霓裳羽衣舞》拿下省青少年舞蹈大赛金奖,校长亲自批了特招名额。
老师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鼓点:"罗董事长确实支持过社团建设,但诺澜是凭实力进来的。你的体型……"
"体型?"罗姝雅突然抓起桌上的舞蹈扇,扇骨上的流苏哗啦啦响,"你是说我胖?我胖怎么了?胖就不能跳舞了?"
6
那把扇子飞过来时,我正抱着新到的演出服站在门口。
扇骨擦着我的颧骨飞过去,在墙上撞出"咔嚓"一声脆响。
可罗姝雅显然没打算停手,她又抓起旁边的道具剑,剑穗缠着她的手腕,像条挣扎的蛇。
我几乎是本能地跨步挡住老师,道具剑的剑尖擦着我的眉骨划过,温热的血立刻涌出来,顺着鼻梁往下淌。
排练室的镜子映出混乱的场景:罗姝雅白着脸后退,撞翻了道具架;几个学妹缩在墙角发抖;老师的手还保持着推我的姿势,指尖沾着我的血。
校医处理伤口时,我听见罗姝雅在走廊里抽抽搭搭地哭。
她大概以为我会告状,毕竟我爸虽然宠她,但真要动起怒来,连罗家的管家都怕。
可当她跪在我面前扯我衣角时,我只是用没受伤的手扶她起来:"我们是姐妹呀。"
这话像颗定心丸,她立刻破涕为笑,从书包里掏出盒进口巧克力塞给我,又把周舟送她的草莓牛奶也递过来:"姐姐最好了!对了,我爸说今晚要回家吃饭,你帮我劝劝他嘛。"
回到家时,天已经黑透了。
我爸坐在真皮沙发上翻报表,听见动静头也不抬:"又去排练了?你 妹 妹呢?"
我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臂,血迹已经渗到纱布边缘:"排练时道具架倒了,小伤。"
罗姝雅就是这时候扑进来的。
她穿着新买的Jk制服,裙摆短得露出大腿根的淤青——那是上周骑马摔的。
"爸!"她扑到我爸腿上,香水味熏得人睁不开眼,"姐姐她们的舞蹈太难了,我根本跟不上,你让校长换我当部长好不好?"
我爸终于放下报表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我脸上的纱布:"诺澜,你 妹妹想跳舞,你就把位置让出来。"
我低头整理药箱,听见自己说:"可是老师已经排好队形了……"
"排好队形怎么了?"我爸突然提高声音,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震得直响,"你是姐姐,让着妹妹不是应该的?再说了,你上次月考不是第三名吗?有这时间不如多做两套卷子!"
罗姝雅得意地冲我挑眉,转身从衣柜里翻出我的演出服。
那是一件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,裙摆用银线绣着并蒂莲,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改好的。
可当她套上裙子时,拉链"刺啦"一声崩开,露出里面印着HelloKitty的内衣。
"爸你看!"她提着裙摆在客厅转圈,水桶腰把裙子撑得鼓鼓的,"我是不是比姐姐更适合当白天鹅?"
我爸摸着她的丸子头笑:"那是,我女儿天生就是跳舞的料。"
第二天排练室,罗姝雅穿着那件崩了线的演出服,硬是把双人舞跳成了独角戏。
她非说老师排的群舞太普通,要改成《天鹅湖》选段,还指名要周舟当王子。
周舟是被她从篮球场拖来的。
少年穿着发旧的球衣,额头上还沾着汗,被罗姝雅拽着胳膊转圈时,活像被渔网缠住的鱼。
"手放这里!"罗姝雅突然掐他的腰,指甲陷进肉里,"眼睛看我!你是王子不是木头!"
我抱着保温杯站在角落,看周舟的脚尖总踩不到点,看罗姝雅的裙摆缠住他的脚踝,看他们像两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,扑腾得越厉害,缠得越紧。
许丹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,塞给我颗话梅糖:"你说他们能撑到晚会当天吗?"
我咬开糖纸,甜味在舌尖化开。
窗外飘起雪花,落在排练室的玻璃上,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。
7
随着元旦晚会的临近,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热烈的气息。
教学楼前挂满了彩带与灯笼,走廊里飘着彩纸剪成的雪花,连空气里都浮动着兴奋的因子。
不仅校领导将出席,众多企业巨头也将来此寻找投资机会或选拔人才。
对于某些人来说,这不仅是展示才华的舞台,也是寻找联姻机会的场所。
罗姝雅的急切像团燃烧的火,既因与我之间的较量,更因台下那些可能改变她命运的企业巨头。
我虽然不能跳舞,但作为报幕员,依然站在舞台边缘,看着聚光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罗姝雅即将登台,她身着一袭紫色长裙,裙摆缀满水晶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却难掩其身材的不足。
周舟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她,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裙摆,指节泛白,却差点踩到她的裙摆。
“小心点!”罗姝雅怒视周舟,声音尖得像要划破空气,“这裙子价值五十万,你赔得起吗?”
周舟对罗姝雅的突变感到困惑,他张了张嘴,想解释自己只是怕她摔倒,可当他看到她不断向观众席张望时,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。
周舟被她利用,以为能与她建立更深的关系,却未料到她只是看中了他的外表。
我忍住笑意,走到台前,声音清亮得像山泉:“请大家欣赏今晚的压轴节目,双人舞《黑天鹅之死》。”
8
音乐响起,罗姝雅和周舟笨拙地起舞。
她的体型让周舟几乎无法呼吸,他努力保持着平衡,可她的动作太僵硬,像只被线牵着的木偶。
一个不小心,周舟踩到了罗姝雅的裙子,水晶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两人摔倒在台上,周舟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罗姝雅尴尬地坐在台上,裙摆皱成一团,水晶散落满地,面对台下的嘲笑,她既羞愧又愤怒,脸涨得通红,像要滴出血来。
我上前扶起她,指尖触到她颤抖的手臂,低声说:“天鹅公主的梦想破灭了,不过作为猪年的吉祥物,你还是够格的。”
罗姝雅愤怒地掐向我的脖子,手指像铁钳般收紧,可还没碰到我,就被旁人拉开。
我装作受害者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哭泣着说:“我什么都让给你了,为什么你还要伤害我?”
台下哗然,尤其是与我父亲关系密切的商业巨头们,纷纷为我打抱不平。
“罗晋元真是太糊涂了,为了一个私生女,竟然忽视了诺澜这样的好孩子。”一位巨头皱着眉,声音里满是惋惜。
“我看着诺澜长大,她既美丽又有教养,如果不是长颜早逝,顾家家主的外孙女怎么会受这种委屈?”另一位巨头叹着气,目光里带着疼惜。
罗姝雅的身份被揭露,同学们也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原来她是私生女,难怪又丑又胖,一看就不是好出身。”一位同学捂着嘴,声音里满是轻蔑。
“她还自称是罗家的继承人,真是可笑,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。”另一位同学撇着嘴,眼神里满是嘲讽。
面对这些嘲讽,罗姝雅几乎崩溃,她死死咬住嘴唇,指甲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
我也适时地假装晕倒,眼前一黑,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醒来时,父亲已经在学校,他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,不问青红皂白给了我一巴掌:“你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姝雅?她有心脏病,如果她有事,我绝不会放过你。”
我含泪辩解,声音带着哭腔:“爸爸,我真的没有,你为什么不信任我?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?”
父亲护着哭泣的罗姝雅,对我怒吼:“姝雅从小受了多少苦,我现在有机会补偿她,你却处处针对她,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!”
观众们对这场景感到震惊,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,我决定助父亲一臂之力。
“既然你不认我,那我就去妈妈那里。”我抓起剪刀,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假装要自残。
“不要!”父亲刚喊出,剪刀就被周舟夺下,他刚从医院回来,脸色还苍白着,却冲上来抢走了剪刀。
我在周舟怀中挣扎,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:“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?你已经不要我了,让我去死吧!”
我的演技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,父亲也继续他的表演,声音里带着决绝:“你去死吧,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,以后我只认姝雅一个女儿!”他说完,带着罗姝雅离开了,背影在灯光下拉得老长。
这件事后,我获得了许多人的同情,包括那些商业巨头,他们提出要帮我对付罗姝雅。
但我“单纯善良”地拒绝了,尽管我知道他们会暗中行动,毕竟他们欠我外祖父的人情。
我假装与父亲决裂,暂住在许丹丹家。
许丹丹的父母是我母亲的老同学,他们对我非常同情,自然不会拒绝,开门时眼里还带着心疼。
“可怜的诺澜,如果长颜还在,绝不会让你受这种苦。”许家夫妇摸着我的头,声音里满是怜惜。
提到母亲,我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,像团火在胸口燃烧:“我不会放过楚落雪和她的女儿,绝对不会!”
许家夫妇惊讶地问我是否知道些什么,我没有隐瞒,告诉了他们真相。
我的母亲顾长颜,是顾家的长女,嫁给了我的父亲罗晋元,他们的婚姻曾让人羡慕,像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。
但在我五岁时,父亲的秘书楚落雪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我家别墅外,那孩子就是罗姝雅,她当时还小,却已经能看出与父亲相似的眉眼。
9
楚落雪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重重拍在母亲床头柜上,纸张边缘刮过青瓷花瓶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母亲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,手指死死攥住被角,指节泛出青紫色。
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整个人像被抽走支撑的布偶,从床头滑落到地板上,氧气面罩里腾起一片白雾。
父亲站在门边,拳头攥得咯吱作响,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,最终只是闭了闭眼,对管家摆了摆手。
楚落雪得逞似的扬起下巴,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母亲的脸颊,冰凉的触感让昏迷中的人微微颤栗。
那年我十岁,躲在门缝后看着这一切,罗姝雅正揪着我的辫子往墙上撞,她咯咯笑着:"小贱种,你妈快死了,以后我就是大小姐!"
父亲把我拉到书房,檀木桌上摊开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里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,笑得温柔。
"忍着。"他指尖敲了敲照片边缘,烟灰簌簌落在桌布上,"她背后有人,我们要钓大鱼。"
我摸着额头被罗姝雅用铅笔戳出的血痂,咬着牙点头,血腥味在嘴里蔓延。
母亲住院那三个月,我搬了张折叠床守在ICU外,消毒水的气味刺得眼睛生疼。
有天深夜,我看见楚落雪穿着护士服溜进来,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缓缓伸向氧气阀,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,照见她嘴角诡异的弧度。
我冲过去时已经晚了,氧气管被拔掉的瞬间,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,母亲的手突然攥住我的腕子,指尖冰凉。
楚落雪尖叫着后退,高跟鞋跟在瓷砖上打滑,我扑上去掐她的脖子,指甲缝里都是她的粉底屑。
最后是保安把我们拉开,母亲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,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类似幼兽的呜咽。
葬礼那天飘着细雨,楚落雪穿着黑色蕾丝裙站在灵堂角落,假惺惺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。
父亲突然伸手掐住她的后颈,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跪倒在母亲遗像前。
"从今天起,你住地下室。"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却让楚落雪浑身发抖,"放心,我会好好招待你。"
后来我偷偷去过地下室,铁门缝隙里飘出腐臭的气味,混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。
楚落雪的惨叫在深夜格外清晰,有时夹着断断续续的求饶:"我错了……求求你……"
父亲总在凌晨三点出现在客厅,手里端着威士忌,酒液在冰块间晃动,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。
罗姝雅被送走那天,她攥着父亲的裤脚哭喊:"爸爸不要我了吗?"父亲蹲下来,指尖轻轻划过她眼角的泪痣,笑得温柔:"乖,去学点规矩。"
福利院院长点头哈腰地接过支票,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缝:"罗先生放心,这孩子我们会好好'照顾'。"
许家夫妇来家里那天,父亲正在修剪阳台的兰花,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过长的枝桠。
我端着茶盘经过时,听见许阿姨倒抽冷气的声音,茶杯在托盘里晃出涟漪。
"所以叔叔是说……"许叔叔的声音发紧,"这些年我们看到的……都是假象?"
父亲放下剪刀,水珠顺着刀刃滴在红木台面上,他转身时,阳光正巧掠过他眼角的细纹,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。
"好戏才刚刚开场。"他朝我眨眨眼,我摸了摸口袋里震动的手机,屏幕显示着罗姝雅的定位——城东那家网红甜品店。
10
推开门时,吊灯的光晕里浮着细小的尘埃,罗姝雅正把第三块提拉米苏往嘴里塞,奶油沾在嘴角,像块发霉的补丁。
她比三个月前又圆了一圈,宽松的家居服绷在身上,走动时能看见腰间溢出的赘肉,像游泳圈叠了三圈。
"哟,稀客啊。"她放下银叉,油腻的手指在桌布上蹭了蹭,鼻环在灯光下一闪,"爸爸可说了,这房子现在归我。"
我扫了眼原本属于我的卧室,落地窗上贴着罗姝雅的卡通贴纸,书架上摆着她和楚落雪的合影,照片里两人比着剪刀手,背景是迪士尼城堡。
"保姆。"我敲了敲餐桌,瓷盘发出清脆的响,"把我的东西都搬出来。"
年过五十的保姆王婶从厨房探出头,围裙上还沾着面粉,她眼神闪躲,手指绞着围裙带子:"小姐,罗小姐说……说这房间的东西都归她处置……"
罗姝雅得意地晃着腿,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:"听见没?现在我是主人,你?呵。"她突然凑近,我能看见她鼻翼两侧的黑头,"跪下来求我,说不定赏你住储物间。"
我抓起桌上的玻璃水杯,冷水顺着她张开的毛孔渗进去,她尖叫着跳起来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"你找死!"她扑过来,指甲缝里还沾着蛋糕碎屑,我侧身躲过,反手揪住她后颈的肥肉,她身上的汗臭混着奶油味扑面而来,像发酵的泔水。
她踉跄着撞到书架,相框哗啦啦掉下来,玻璃碴扎进她手背,血珠立刻冒出来。
"痛吗?"我踩住她压在地毯上的手指,听见她杀猪般的嚎叫,"你推我妈进虎园的时候,她比这痛十倍。"
父亲下楼时,我正用纸巾擦着手上的血迹,罗姝雅瘫坐在碎玻璃里,哭得涕泪横流,假睫毛粘在脸颊上,像两条蜷缩的毛毛虫。
"爸爸!"她伸出血糊糊的手,"她打我!你看我的手!"
父亲在楼梯转角站定,晨光从他身后漫过来,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,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寒意。
"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?"他声音很轻,像在问今天的天气。
罗姝雅愣住了,哭声卡在喉咙里,她大概从没听过父亲用这种语气说话。
两个黑衣保镖拖着一个麻袋进来,麻袋口松开时,楚落雪残缺的身体滚出来,断臂处露出森森白骨,苍蝇嗡嗡围着打转。
"妈!"罗姝雅尖叫着往后缩,后背撞到茶几,上面的果盘哗啦落地,苹果滚到我脚边。
楚落雪还有口气,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,眼睛凸得像要掉出来,认出女儿的瞬间,眼角落下一滴浑浊的泪。
"当年你把我妈推进虎园的时候,"我蹲下来,捏住罗姝雅的下巴,她脸上的肉随着我的动作颤动,"有没有想过今天?"
她突然瞪大眼睛,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终于拼凑完整——那年野生动物园,我攥着两个冰淇淋在太阳底下等,母亲说去帮迷路的小女孩找妈妈,再也没回来。
后来调监控时,我看见罗姝雅把母亲引到虎园围栏边,指着远处说:"阿姨,我发卡掉那边了。"母亲翻过围栏的瞬间,她伸手推了一把,母亲跌进去时,正对上老虎的血盆大口。
"你该庆幸,"父亲走到楚落雪身边,皮鞋尖踢了踢她的脸,"我留着你女儿,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看,什么叫生不如死。"
楚落雪突然剧烈抽搐起来,嘴角涌出白沫,保镖上前查看:"罗先生,她咬舌了。"
父亲摆摆手,保镖拖着楚落雪出去,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,罗姝雅缩在沙发角落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"从今天起,"父亲解开袖扣,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疤痕,"你每天要背十遍《女诫》,背不出就跪在碎玻璃上。对了,"他突然笑了,"你妈以前住地下室时,最喜欢听《二泉映月》,我让人在你这房间装了八个音响,24小时循环播放。"
我转身往楼上走,背后传来罗姝雅的哭喊:"爸爸我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"
父亲的声音混着音响里悠扬的二胡声传来:"错了就要认,认了就要改——不过你放心,"他顿了顿,"你改不了的。"
我摸出手机,屏幕上是许家夫妇发来的消息:"资料已备齐,随时可以行动。"窗外,乌云正慢慢遮住月亮,一场暴雨即将来临。
11
当我第三次提起母亲葬礼那天的细节,父亲突然蜷缩在藤椅里,粗糙的指节死死捂住脸,指缝间漏出的呜咽声像生锈的锯子割着空气。
楚落雪原以为我妈的去世会让她更容易上位,却未曾想到是自己的女儿无意中助了她一臂之力,却也因此遭受了十多年的折磨。
"你这个……小 畜 生 !"楚落雪猛地站起来,檀木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罗姝雅鼻尖。
罗姝雅也毫不示弱,她仰着脖子冷笑,脖颈上的翡翠吊坠随着动作晃出阴冷的光:"若不是为了帮你上位,我何至于此?你有何资格责骂我?"
楚落雪的瞳孔瞬间放大,像被踩到尾巴的猫,张牙舞爪地朝罗姝雅扑去,发髻上的金簪随着动作脱落,在羊绒地毯上滚出蜿蜒的轨迹。
罗姝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,慌乱中抓起博古架上的玻璃镇纸,那镇纸是父亲从苏州淘来的老物件,棱角锋利如刀。
她抡圆胳膊砸下去,第一下砸在楚落雪肩头,玻璃碎屑溅在实木地板上,第二下直接命中后脑,暗红的血瞬间染透了楚落雪的旗袍领口。
直到楚落雪像破布娃娃般倒在血泊中,罗姝雅才停手,镇纸上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,在瓷砖上汇成蜿蜒的小溪。
"咔嚓"
罗姝雅惊恐地抬头,发现我正举着手机,屏幕蓝光映得我脸色惨白,镜头稳稳对着她沾满血污的手。
"罗诺澜!!!"她嘶吼着扑过来,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啸,却被父亲从背后揪住头发。
父亲的手像铁钳般箍住她后颈,用力将她甩在红木茶几上,景德镇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。
"爸爸,你答应过我的!你答应过要把罗家交给我。"罗姝雅瘫坐在碎片中,旗袍下摆被血浸成深褐色。
父亲的眼神冷冽如刀,他弯腰捡起半片碎瓷,瓷片边缘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:"我可以给你数十亿,但那将是透过天地银行烧给你的。"
罗姝雅面如死灰,突然暴起,两百斤的身躯竟挣脱了父亲的桎梏,她抓起镇纸残片,血珠从锋利的断口处不断坠落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防弹门被撞得轰然作响,三名警察端着枪冲进来,手电筒光束在血污斑斑的墙上扫出晃动的光斑。
"不许动!举起手来!"为首的警官声音洪亮,枪口稳稳对准罗姝雅颤抖的手。
罗姝雅眼神凶狠,突然调转方向,沾血的镇纸残片直直朝父亲面门飞去,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。
一声枪响震得吊灯摇晃,罗姝雅捂着手腕跪倒在地,手腕处汩汩冒血,染透了波斯地毯上的牡丹花纹。
三名警察如临大敌,两人按住她肩膀,另一人用警棍别住她膝盖,才将她彻底制服。
"幸亏许丹丹小姐及时报警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"年长的警官擦着汗,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罗姝雅:"这孩子如此残暴,真是太可怕了。"
我冷静地说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划痕:"或许,她天生就是反社会人格。"
12
罗姝雅杀害了两人,且已满十八岁,法律文书下来那天,监狱的铁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,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闷响。
但我和父亲并未放松警惕,罗姝雅的父亲罗振南还未落网,这个躲在东南亚赌场里的男人,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。
在我们不断追查的过程中,外公突然召我过去,管家送来的请柬上烫金花纹硌得我手指生疼。
母亲去世后,我与他们断了联系,因为本就关系疏远。
但父亲还是让我去一趟,我盯着请柬上"顾武岩"三个字,笔锋凌厉得像刀刻。
然而一到那里,我就被控制了,两个黑衣保镖从背后架住我胳膊,金属手铐擦过手腕皮肤,凉得刺骨。
外公顾武岩在佣人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,他带着一丝眷恋地看着我,老式檀木拐杖在青砖地上敲出笃笃声。
"颜儿,你回来了。"他伸手想摸我脸,被我一偏头躲开,拐杖重重顿在地上。
"外公,我不是顾长颜,我是她的女儿,您的外孙女,罗诺澜。"我特意强调了"外孙女"三个字,每个字都像钢钉钉进地板。
顾武岩仿佛从梦中惊醒,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悲伤,他枯瘦的手抓住轮椅扶手,指节泛白。
我想,我大概猜到了一些真相。
为何母亲一到适婚年龄就匆匆与父亲结婚,为何出嫁后便与家人断绝了联系。
原来是因为她的父亲对她有着恶心的念头。
"罗姝雅是你的女儿吧?"我看着他脖子上松垮的皮肤,突然想起母亲相册里那个总是穿着高领毛衣的少女。
顾武岩没有否认,尽管年过七十,但仍显得精神矍铄,他整理着袖口,金丝眼镜链晃出冷光。
"颜儿那孩子,不听话,非要离开父亲,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教训。"他声音轻柔,像在谈论天气:"雅儿真像我,可惜她长得太丑了,一点儿也不像她那心高气傲的母亲。"
顾武岩突然勾起我的下巴,指腹粗粝得像砂纸,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。
"但你很完美,虽然性格和气质像你那个无能的父亲,但你的脸和颜儿一模一样,我想,我们……"
他话未说完,我便朝他吐了一脸口水,唾液顺着他脸上的老年斑滑落,在丝绸睡衣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"你这个老变态!下半身思考的动物,我一定要杀了你"我拼命挣扎,手腕被手铐磨出血痕。
顾武岩不仅不生气,反而很享受,他朝我伸出魔爪,指甲缝里还沾着晨起喝的参汤残渣,我怒视着他,即使无法逃脱,我也决心要让他付出代价!
突然,外面传来一阵汽笛声,紧接着,一辆车冲破大门,直接冲了进来。
是父亲!
黑色越野车轰鸣着撞碎雕花铁门,车头灯刺破暮色,轮胎在青砖路上碾出两道焦黑的痕迹。
"老混蛋,放开我女儿!"父亲生平第一次爆粗口,他挂着满身玻璃碴,油门踩到底直直朝顾武岩撞去。
顾武岩惨叫一声,被车撞飞,重重地摔在汉白玉柱子上,身体瘫软下去,轮椅在惯性下滚出老远。
父亲跳下车,不顾自己满身是血,紧紧抱住我,军用大衣上的血渍蹭在我脸上,温热又黏腻。
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欺骗罗姝雅那个愚蠢的家伙。
"笨老爸,你直接报警不就行了。"我捶着他后背,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,湿透了他的衬衫。
13
顾武岩那个恶人居然在车祸中幸存,却成了毫无知觉的植物人。
父亲将他安置在全市最顶尖的医疗机构,二十四小时特级护理,呼吸机、心电监护仪的导线爬满他苍白的身体。
这场变故后,我和父亲终于为母亲雪恨,再也不需要伪装。
至于罗姝雅,她拼命否认自己的罪行,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。
她的名声已经败坏,监狱里的生活也是极其艰苦。
狱警在父亲定期汇入的资金驱使下,将罗姝雅关进最潮湿的牢房。
铁窗外的月光永远被厚重的棉帘遮挡,她蜷缩在发霉的草垫上,听着水滴从漏风的砖缝渗落的滴答声。
每日清晨,她需要徒手清理整层楼的马桶,指尖被污秽染得发黑;深夜,冰凉的馊饭从铁门小窗扔进来,偶尔混着几只蟑螂。
不久,罗姝雅就被逼疯了,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,监狱的严密监控让她只能以头撞墙。
我去探望她时,罗姝雅哀求我救她出去,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自己的生父身份,说:“诺澜,就算我们不是姐妹,我也是你的小姨,求你帮帮我。”
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:“你脑子还挺清醒的,看来不需要通过装疯卖傻来减刑。”
罗姝雅听后又开始装疯,我只觉得讽刺。
回到学校后,周舟来找我道歉:“诺澜,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,我是被罗姝雅骗了,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?”
我没有回应,继续埋头复习,高考只剩100天,我没空理他的情爱纠葛。
许丹丹走过来推开周舟:“请你离诺澜远点,不是谁都配得上年级第一的。”
周舟黯然离去。
如果不是他之前在医务室夺走我的剪刀,我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高考终于来临,父亲骑着电动车送我去考场,我问他为何这样做,他只是笑着说:“当初我和你妈妈谈恋爱时,我们都装穷,第一次约会就是骑着电动车比赛送快递。”
我笑着说:“等我考完,你再给我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我在考场上挥洒汗水,笔走龙蛇,直到最后一科结束,感到一身轻松。
最终,我以623分的成绩被理想的大学录取。报道那天,许丹丹来找我,发现我们竟然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。
“诺澜,你知道吗?周舟没考上京大,最后只去了一所普通大学,真是遗憾,本来他至少能上个211的。”
“确实遗憾,但他在最应该努力的时候选择了捷径,最终只会一无所有。”
我和许丹丹相视而笑,不管别人如何,我们的未来才是最值得期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