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完结)宫殿潜入一戴面具高瘦男说倾慕我很久,问我愿不愿做他夫人

发布时间:2025-06-05 03:00  浏览量: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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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饿死前,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向我跑来。

不管他是谁,总之我很感激。

死前能看到有人为我而来,简直不枉此生。

再醒来,我坐在凤床上,旁边是低头要与我亲昵的皇帝。

2

我俯身,敛去眸中异色。

假意与他迎合几番。

也不过是亲亲罢了,当朝皇帝,先天不足。

他认在我名下、唯一的【皇嗣】,其实是他的胞弟。

这后宫嫔妃甚多,而皇帝几乎只【专宠】几个。

皇帝离开后,我颤抖着,屏退宫人,轻轻来到桌前。

上面是一沓奏折。

于情于理,我这个皇后都不该翻。倘若被发现,估计比打入冷宫更糟。

但我实在忍不了了,我快速寻找起来。

我只想弄明白,我爹辞官回乡的真相。

前面都被涂抹了,只能看到皇帝的御批,【特准林相告老还乡。】

可是,我死后化作鬼魂飘零了几日,亲眼却见到我的父兄姊妹被刑场斩首。

可惜,我没看到平反的那天。

然而,我重生到了爹被罢官之前。

我定要还林家一个清白。

手里的佛珠几乎被我捏碎,我把它丢到一旁。

再佛系,我依旧会重蹈覆辙。

我必须勇敢起来。

3

果然,我再次被废。

幸好我有心理准备,当夜,宫人给我收拾细软,让我搬去才人住的宫殿。

宫人发现我居然真的没有什么首饰,还以为我藏到了哪里,跑过来问我。

我心中冷笑,即使我林家清廉如斯,亦难逃株连九族的命运。

这天下至尊之位,不要也罢。

我离开前,我名义上的儿子倒是抱着我的腿,颇为不舍的样子。

小皇子无辜,也不过五岁,我蹲下来摸摸他的头,骗她说母后只是换个殿住。

小皇子果然笑起来,小小的手舞动着,掏出一块糖。

我心中生出不舍,还是接过了他的糖。

【母后去几日便回来】,我笑,【阿钰要乖哦,不要太贪玩,我们阿钰可是要做储君呢!】

阿钰好像也不太懂什么是储君,只是一味的懵懂。

我来到水烟殿,这里长年无人清扫,甚至可以看到蜘蛛网。

4

我勉强宽慰自己睡下。

翠屏要给我宽衣,

我摇头,自己褪了外衣,就着月色睡下。

偏偏怎么也睡不着。

大概二更时,方迷迷糊糊睡了。

窗外猛地一响,一阵乌鹊振翅而飞。

蓦然间,一个瘦削的身影跳进屋子,携着春风的气息,隐约带着梨花的香冷。

我只觉得这春风实在醉人,不然,我怎么能看到如此幻象!

那身影却停在了我的榻边。

这时我才回过神,心中陡然惊惧,刚要喊宫人,就见那男子俯在我身边。

【我倾慕你很久了,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夫人?】

他笑得无比烂漫,我甚至能看见自己倒映在他眸中的样子。

我应该也是美丽的吧,虽然从来没人提过。

5

我晕了过去。

梦里觉得颠簸得不行,醒来才发现自己在马上。

我胃里一阵翻涌,本能地紧紧抱住前面的人。

好消息:我远离皇宫了。

坏消息:不知被谁劫持了,说不定更糟糕。

想到那些话本里的情节,我顿时心慌得不行。

我看了一眼泥地。

泥确实很厚,又没什么石子。

我跳下去,最多也是崴脚吧?

我抱住男子的右手,更紧了些,我要有个受力点好跳马。

突然,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什攥着我跃跃欲试的胳膊。

【林姑娘,你确定要跳?】

这声音,倒是与方才榻前的如出一辙。我心不自觉得攥紧了一下。

勉强道:【你为什么要劫我?你可知,我是……】

他打断我:【你是林丞相之女林溪烟。】

【你可以是任何人,唯独不能是皇后。】

我瞥眸看向他,心中来了兴趣:【为何?】

我隐隐发觉他在笑。

【十三岁就写出论兰台十策的人,就是姑娘罢?】

我面色沉下来。

他语气淡淡:【姑娘,恭喜你逃离樊笼。】

6

论兰台十策,确实是我所写。

幼时我就通晓史书、策论,随笔写的十策竟被京城贵族公子奉为神书。

他们到处寻找作者,但我没什么出风头的兴趣,反而十五岁这年被爹送进宫。

可是面具男子,又是如何得知这早该被人忘了的密辛的?

我想不出,干脆抬头看月亮。

旁边的北斗星似乎更有趣些。

一时间呼吸都放缓了。

我年少入宫,真的很久没看过野外的月亮了。

男子也缓缓吁着马,慢了一点。

本来有点热的夏夜微凉起来。

我不禁咳嗽起来。

男子忽然停马,身后的一个男子见状,从包里拿出一件厚实的袍子。

不顾我的挣扎,他把袍子堪称暴力的给我系紧。

热意袭来,我也不挣扎了,确实暖和。

奇怪,我明明平日在人前非常端庄警觉,

此时却偏偏困起来。

许是被天上的星星迷醉了,

我靠着男子的背脊,温热的触感传来,我睡了过去。

7

醒来,我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竹屋里。

我急忙披上衫子,推开木门。

吱呀一声,我有些害怕,暗暗祈祷这声响不会惊扰到人。

结果,我就看到了夏夜微凉的青山。

我自幼生在京城,还是第一次看山。

无数的草木朦胧,隐约还可见啼鸣的万物。

我干脆坐到了草地上。

舒适自在,好像本就属于此。

只要那面具男不来烦我,我甚至可以待一辈子。

前提是我已经报了父兄之仇。

8

一直到下午,我都未进食。

我恹恹地坐在床上,怀疑自己是否依旧会饿死。

阳光打到半边榻上。

门微叩。

面具男子走近,手里的碗被他平稳的端着。

里面似乎是白米粥。

他把粥放到桌子上,白皙修长的手指非常晃眼。

我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起来。

饭都送上门了,没道理不吃吧?

安心的起身,用勺子微微散热,这是一碗皮蛋瘦肉粥。

在宫中,这粥完全不够格,却是我未进宫时的最爱。

我看向他。

是巧合,还是?

我不敢想,只能安慰自己目前此人似乎没有恶意。

如芒在背的喝完粥,

男子手上的书也被他放到桌边。

【林姑娘,晚间我再来看你。】

他声音清泠,我却愤怒起来。

【你到底把我掳到这里干嘛?】我眸中染上绝望,【这么高的山,我想逃都逃不了。】

【总要告诉我个原因吧。】

【否则我哪天自戕了,都不知道为啥。】

他眸中染上一丝奇怪的神色,似在透过我看什么。

然后,收起书。

晚间,他没来,倒来了个略比我小些的姑娘,她自称翠屏。

9

我确信我在一个山寨里。

这山寨只有几个女性,其余皆是些山贼。

而那个男子,很可能是寨主。

我懊恼,怎么就沦落到强盗手里了呢!

这天,我被带到山中一个略空旷些的地方。

这些山贼摆了很多长桌,桌上是荤素各项吃食。

有意思,这些山贼物资倒是很丰富。

连着半月,面具男都来陪我吃饭。

菜色比之桌上这些,甚至更好。

但我也不是没听到人说,这立秋后,就无甚粮食了。

我心中暗笑,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出寨了。

而我则必须趁机逃出去。

席间,众人饮酒,又向上首的面具男敬酒。

面具男似乎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
我瞬间会意,却不想起来。

一是这酒难喝,二是我不想爬。

只能盘腿坐着。

面具男见状微微摇头,倒无甚评论。

我吹着松风,竟不自觉地,把大半杯酒喝了。

这酒后劲极大,很快,我眼前竟有些重影起来。

10

我装的。

因为我看到众人走后面具男依旧坐在那里。

倒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翩起舞。

我假装醉了,袖子里的匕首微微出鞘。

面具男果然缓缓走到我身侧。

我心中微悸。

可成败在此一举。

匕首蓦然被我掏出,毫不偏移地刺向他的颈脉。

他似乎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,

而我,在即将刺中的一瞬间,心猛地悸动起来。

他为什么不躲?

我的理智也回了三分。

我暗暗告诫自己:此时还不是时机。

也不知道在宽慰谁。

那天后,面具男到底没来找我。

我每日不过和翠屏唠嗑,也有心想探探面具男的底细。

但每次我拐弯抹角的时候,翠屏都巧妙转移话题,还摆出一副不知我所云的模样。

聪慧到根本不像个寻常的丫鬟。

眼看都要入冬了。

我也愈加焦虑。

新年第二天,皇帝就会下令赐死我的父兄。

11

我山中不知岁月。

这天,面具男,或者说谢扉,并未来找我。

空洞的我干脆扒着窗户看那竹子。

突然,一阵竹风泠泠。

一个蓝裙少女,出现在屋子外。

我附近住的女强盗都笑盈盈上去搭话,看着倒是十分热络。

这少女似是有些虚弱,不一会儿额头就涔出细汗。

少女与我长得,倒是有几分相似。

双眸似秋水,黛眉似春山。

砰一声,我想起了什么。

一瞬间心如刀绞。

12

傍晚时,谢扉又带着粥来了。

而我只是推开粥,坐得离他更远了。

谢扉蹙眉,又看了眼粥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他轻轻用勺子绕圈搅着,

白雾荡开。

我又嗅到了熟悉的南瓜味。

突然有点犯恶心。

谢扉停住手,【林姑娘,你可是身上不适?】

我摆手,依旧生无可恋。

谢扉也不说话,只是翻开书。

他看得很专注,而且一看就是整整两个时辰。

我终于忍不住了。

【你要取我心头血便取吧!】

【反正我也早就不活了。】

谢扉却蓦地笑起来,眼底依旧清澈无比。

【我取你心头血做什么?】

我:【当然是给你白月光治病啊。】

谢扉眸子闪闪,【白月光?治病?】

我抽噎起来。

13

我把零碎的信息一点点串联起来,

终于,我想要的拼图拼好了。

我是谢扉的白月光霍倾的替身,之所以被留在山寨,就是为了等霍倾回来,取我的心头血给她治病。

那霍倾与我长得极像,又病弱得不行。

本姑娘不可能猜错。

至于谢扉解释的,我都不信。

最后,他似乎明白了什么,赤诚的眼眸里热度高得吓人。

【三日后,我们结拜吧?】

【结拜?】

你们山贼真会玩。

【对啊,从此,我与林溪烟结为夫妇之交。】

他看向我瞪大的双眼。

【永不分离。】

14
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动心吗?

或许是有的。

谢扉从不肯摘下面具,我猜他想必面部有疾。

说不定其实很丑。

我无所事事的玩了两天,突然山贼惊呼。

官兵杀上了山!

我心脏拼命跳动,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。

理智告诉我,我应该立刻跑到后山去。

找个山洞,像个野人一样躲起来。

可是,谢扉呢?

他到底去哪了?他是不是一直在骗我?

我有那么好骗吗?

好吧,我承认。

墙角的长棍依旧静默。

我拿起它,冲向那群官兵。

本姑娘,曾经无数子弟,拜倒在我的长枪下!

15

淝水一战。

看到我不要命的打法,官兵也怂了。

最后,我和几个女眷绑在一起,山贼另绑。

我就这样下了山。

山下属于惠州。

我看着街上衣服打着无数补丁的百姓,才想起,这惠州,似乎靠着南国边境。

常年战乱,比惠州更南的几个州都陷落了。

下一个,就是惠州。

我被官兵扔在街角,那群山贼许是被押入大牢。

我找了个誊书的活计。

一干就是两个月。

这天我照常上街,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讨价还价买萝卜。

我拦住他。

【少离?】

少离抬头,见是我,心中一喜:【姑娘,不对,皇后娘娘,您怎……】

我苦笑,带他来到巷角。说清原委,少离眸中神色复杂。

我心中一沉。

少离:【从京度一直流放到惠州,老爷右腿负伤,但目前求不到质量好些的药。】

【您的大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已是两月,您的二姐这些天一直持着家务,人也憔悴不少。】

我干脆蹲下,痛哭。

好在还有时间。

还有时间。

16

我和家人离开惠州。

总之,皇帝知道我们在惠州,赐死令肯定先发到惠州。

我们沿着山路一直往西北走,日夜兼程。

谢扉好像我的一段梦境。

醒来注定分离。

终于,我们来到了平州。这里甚至比惠州更荒凉,但也更好藏身。

定居后,我去集市买调料。

忽地,一个蓝色衣角掠过巷尾。

我追过去,衣角却消失了。

惘然,回家。

惆怅,难受。

清晨,有人敲门。

一个少年递给我一封信,不给我询问的时间就跑了。

我颤抖着打开信。

熟悉的字迹,分明就是谢扉的。他没死,也没被抓。

真好。

直到泪水洇湿信纸,我才朦胧的读信。

信上说,谢扉明日、便娶我为妻。

17

被八抬大轿抬走的时候,我依稀看见了谢扉。

他摘下面具,却是不容置疑的绝美。

很快,谢扉戴着面具与我拜堂。

看着他唇边的笑意,我似有些陌生,又似有些醉意。

在宾客起哄声中,我和谢扉吹灭花烛。

谢扉笑起来。

他凑近我,气味却与往昔截然不同。

我猛地睁眼!

眼前这人,真的就是谢扉吗?

我又不争气的晕了过去。

18

肌肉酸痛不已。

昨夜零零星星的画面,一一闪过脑海,我却不敢描述。

那个我模糊摸到的脸,并不曾戴面具。

鼻梁触感挺拔,眉眼深邃。

可是,与我一夜荒唐的夫君,真的是谢扉吗?

瞬间我中衣上附着薄薄的汗。

我拼命回忆之前拜堂,我和他拜了天地又喝了合卺酒。

对方,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。

我苦笑,看来我是遇到赝品了。

这一夜荒唐,到底荒唐的是我、还是这纷至沓来的命运?

清晨我照旧喝粥,

只是心里野火烧干,情绪与生机全无。

19

连着五日,我被禁足在屋子里。

第六日,我看到了谢扉。

他仍旧戴着面具,

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他!

我已是人妇,少年依旧光风霁月。

娶我的人,却是当朝储君左湛。

左湛与南国边境交手已不是第一次,三月内,他丢了当朝两座城池。

而谢扉,也不是山寨大王,他的身份比这显赫得多。

他是南国唯一的储君。

如今南国皇帝濒死,皇位却早已定论。

谢扉的能力,所有南国朝臣有目共睹。

他登皇位,顺天承命、理所应当。

北国储君左湛被南国俘虏之事,已传遍朝堂。

朝臣建议公主去和亲,也有说要缴岁币的。

争来争去,倒是皇帝先拂了袖。

【倘若林相未还乡,顶得你们十个臭皮匠!】

众人垂首不再说话,心里明镜似的,若非您那日捕风捉影,说那林丞相卷入夺嫡之争,甚至私募军队,林相也不至于【告老还乡】。

皇帝坐在龙椅上叹息。

【朕的林丞相,是朕对不住他。】

【如今南国铁骑如此彪悍,朕又该当如何?】

【唉!】

不过一声叹息。

20

既然我与那储君左湛有了夫妻之实。

而谢扉即将继任皇位,那我也是时候消失了。

他是皇帝,即将有三宫六嫔。

也许还有无数个孩子。

就这样吧。

吃过早膳,我悄悄离府,马儿已经等在那里。

翻身、上马,动作倒是利落如流水。

不知走了多久,沙尘迷了双眼。

我竟然遇到了沙尘暴?

朦胧中,我几乎要跌下马。

就在这一瞬间,我看见了谢扉。

像无数次那样,他一遍遍救我于水火。

我笑起来,即使眼睛睁不开,依旧安稳的躺倒在谢扉怀里。

他掀开面具,给我戴上。

此时,面具下的脸,清冷如孤山烟云,俊秀更是不似人间。

他的脸,和某夜,在我脑子里成形。

我愣怔起来。

然后福至心灵:【洞房那天也是你罢?】

谢扉笑容腼腆:【是我。】

21

我被谢扉再册为后。

说来好笑,一年前,我是北国之后。

一年后,我是变成南国之后。

谢扉力排众意娶我,却又不刻意隐瞒我的身份。

前任北国皇帝倒也不揭穿。

硝火在这片大陆一点即燃,我却终日愈加无聊,白天亦能睡两三个时辰。

每次醒来,倒是都能看见谢扉。

有时他在批奏折,有时干脆趴在我榻边。

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,但我总是忍不住戳戳他。

我好像怀孕了,宫里不断进出的御医,给我开各种调理的方子。

偏偏那中药又极苦。

虽然谢扉每次都偷偷给我放糖。

许是这个缘故,我发现自己圆润了不少。

每天昏睡的时候却愈来愈长。

倒是谢扉,铁骑在我不注意的时候,又踏破三座城池。

此时,谢扉离北国皇都,仅仅还有二城。

22

我坐在春风里,看宫女们给白海棠浇水。

就、还挺享受的。

谢扉百忙之中来看我。

他又更憔悴了些,眼角余纹更深了。

我笑他利欲熏心,左右那北国不过囊中之物,又何必如此心急?

谢扉不语,只是经常给我折千纸鹤。

他手很巧,我总是折错,可谢扉从来不会。

皇都之战前夜,谢扉又来看我。

千纸鹤已经堆成一座小山。

星空烂漫,此战极险,我们心照不宣。

两国皇帝,明日必有一位被俘。

谢扉的吻落在我唇边,我的眸子里倒映着繁星。

也倒映着谢扉。

谢扉赢了。

谢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皇帝的私库。

众臣以为他想觊觎那传说中的琉璃杯已久,

其实谢扉根本不知道众臣的猜想,他只是在找一株灵草。

灵草名唤知白,却只在上古典籍中提起。

倘若北国皇库里亦没有,那整个人间,应当也是找不到了。

谢扉翻了五天才差不多把库房整理出来。

灵草倒是近千株,可是,哪一株真的能救林溪烟呢?

御医也束手无策,谢扉只能让林溪烟一一试药了。

我岂不知自己将死?

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,也许熬不到明年了。

我放任谢扉让我试药。

可这病,在我林氏一族中,每代都有一个女眷患上,然后又不断传承下去。

没救的,我也很看得开。

只是更珍惜谢扉,和我的父亲兄姊。

我一直未怀孕,未尝不是一件幸事?至于身后百年,谢扉不娶也好、再娶也罢。

至少我们曾经同时看过很多次星空。

是那种最初的感动。

23

谢扉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。

南北国彻底合融,车同轨书同文,民族也不断嫁娶。

说来也奇怪,自谢扉登基后,天灾也消失了不少。

开元五年,中秋万家灯火。

谢扉牵着三岁的小皇子,走在拥挤的人群里。

侍卫只能勉强靠着谢扉和小皇子走。

画糖人的小贩紧紧抓住小皇子的手。

【孩子,要不要来一张画像?】

小贩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孩子。

小皇子啃啃手,带着渴望看向父皇。

谢扉不由失笑。

小贩在这边画糖人,谢扉却走到人群尽头。

那里,有一株桂花树。

谢扉和林溪烟曾在树上一起喝过桂花酒。

林溪烟还摘了很多桂花,回宫晒干,泡茶。

可惜,林溪烟失踪了。

谢扉好像早知有这么一天。他也倦了。

为什么命运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,自己还是错过了她?

前世,谢扉目睹林溪烟在冷宫饿死。

今生,林溪烟又以决绝的姿态弃他而去。

为什么呢?

谢扉还是想不明白。

林溪烟说自己喜欢深山,

也许她真的长眠在了深山里,与天地并生。

谢扉擦去眼角的泪。

怀里的桂花酒还有些温度。

他拧开,酒入愁肠,化作相思泪。

小皇子不谙世事,蹦跳着递给谢扉糖画。

谢扉不想吃。

小皇子却咯咯笑起来。

【有个漂亮的姐姐说你喜欢吃糖画,让我带给你呢。】

谢扉猛地抬首,声音颤抖:【糖画?】

小皇子:【是啊,那个漂亮姐姐还让你吃完就去找她,她有好多话想跟你说。】

谢扉迎着晚风,跌跌撞撞往人群跑去。

番外

有的人消失在人海,也有的人在盛世重逢。

不算温和的良夜,谢扉再次见到了林溪烟。

他怀疑这是一场梦。

可这梦太香甜了,谢扉不愿醒来。

他看见林溪烟调皮的刮刮自己的鼻子,眼中纯粹明媚的笑意一如当年。

谢扉犹疑了,他知道这是幻象,可偏偏,过于美妙。

林溪烟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
谢扉茫然。

直到温热的手被林溪烟牵起,他们大步跑起来

树木、人群,仿佛都在倒带,

而他们,正奔向时空的尽头。

清晨,小皇子谢意宴拿着个小锄头,在泥地里挥啊挥。

谢意宴要种一株桂花树。

身侧,三岁的妹妹被乳母抱在怀里,一边咿呀咿呀的给哥哥加油。

谢意宴烦死了,这个妹妹说聪明吧也是真聪明,但是偏偏热衷胡闹,谢意宴此时真的很想跟她说一句闭嘴。

可是,他们又同病相怜。

因为,他们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。

一年多了,父皇母后撂了挑子,说要踏遍万水千山。

也不知踏遍没有,总之毫无音信。

看来玩得真是太嗨了。

谢意宴也想出宫,他也不想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。

如今是谢意宴的皇叔监国。

待二十年后,这皇位便依旧传与谢意宴。

谢意宴敬谢不敏。

他只能努力培养妹妹成为一代女帝了。

庐山山顶。

谢扉与林溪烟终于并立山巅。

世间繁华沧桑,他们俱已看遍,深知自己也不过沧海一隅。

治好林溪烟的隐士,就住在这庐山山脉。

林溪烟找了好久,奈何庐山太大,要找到那位隐士,太难。

谢扉只能对着这茫茫山海,道一声:【谢过】。

他极目望向天边,蓦地听见一声长鸣,似猿又似仙人。

谢扉激动的看向林溪烟,林溪烟倒很平静。

开元十六年,桂花树终于慢慢长成了。

公主谢随安在哥哥的悉心培养下,已拥有女帝的基本素养。

谢随安登基那天,谢意宴早早就来到宫门。

他在等父皇和母后,阔别十一年,如今满天下都是妹妹要登基,他们回来一趟,不过分吧?

远远的,谢意宴听到清脆马蹄之音。

他们回来了!谢意宴精神一振!

果然,那二人翩翩下马,岁月似乎并未在他们脸上留下痕迹。

【意宴】,林溪烟声音浅浅:【我和你父皇不想再游山玩水了。】

谢意宴如今已是翩翩少年,俊秀自是无双,偏偏眼中还不时露出单纯,像一只邀宠的小狗。

谢意宴觉得自己有必要报复一下。

他拱手:【儿臣非常向往父皇母后的生活态度,明日起儿臣也将离开皇宫,畅游天下山水。】

谢扉和林溪烟倒也没怎么吃惊。

【那就做个山水闲人吧,说不定你还能遇到喜欢的人哦。】林溪烟拍拍谢意宴的肩膀,意味深长。

谢意宴羞红了脸,暗道两人为老不尊。

千年后。

谁也没想到,谢扉开创的盛世,竟然维持了一千年。

这一千年天翻地覆,科技迅速发展,但历史论坛上对谢扉和林溪烟的讨论依旧源源不绝。

网友拉开谢皇室图谱,再次确认谢家果然基因不凡。

女帝谢随安巩固了开元盛世,随后的靖宁帝更是延续谢随安的治理策略,眼看有颓势之时,景行帝横空出世,全国变法,盛世再临。

正是这一代代兢兢业业的传承,才让百姓安宁了千年岁月。

【哪有什么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。】

网友犀利总结。

此时,星空明亮,与千年前无甚不同。而除夕过后,人类第一艘星舰也将试运行。

也许这就是历史的意义吧。

路在脚下,且试行。
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