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职当天，我掏出3年婚内证据，她看到纸箱跪地崩溃

茶水间的消毒水混着速溶咖啡的苦香，我蹲在角落往纸箱里塞最后半盒咖啡粉。玻璃门被撞响的瞬间，前台小妹的声音像根沾了水的细针，穿过隔板缝扎进来："林女士？找周远啊？他昨天下午刚办了离职手续。"

手里的马克杯"当啷"砸在纸箱上。那是小夏去年生日亲手挑的，杯壁印着歪歪扭扭的"周先生专属"，现在杯底正压着半张便利贴——今早出门前我写的，"冰箱第三层有番茄炒蛋，热两分钟再吃"，字迹被水洇开一点，像块没晾干的泪渍。

走廊传来滚轮碾过地砖的"咔嗒"声，越来越近。我猫腰钻进保洁间，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，霉味混着拖把的潮味涌进鼻腔。小夏的高跟鞋停在前台柜台前，声音带着点发颤："他没说去哪？手机一直打不通。"

"周哥就说回老家用电脑方便，"前台小妹的声音小心翼翼，"对了，他留了个纸箱，说您来就给。"

纸箱？我喉结动了动。昨天收拾工位时，我把小夏落在沙发缝的珍珠发卡、结婚纪念日叠的三十只千纸鹤、还有第一次约会她硬塞给我的橘子——早风干成拇指大的橘饼，全收进了那个印着"办公用品"的纸箱。行政部小王笑我："周哥这哪是离职，分明是搬回忆呢。"

保洁间门缝漏进一束光。小夏的影子投在地上，银色旅行箱的拉杆影子斜斜搭着她的鞋尖。我数着她的呼吸声，一下，两下，第三下时听见纸箱被掀开的脆响。

"周远！"她突然喊了一声，尾音发颤，"你收我大学头绳干吗？还有这瓶香水，早过期了！"

我闭了闭眼。那是她实习时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，三百二十八块，她喷在手腕往我鼻子下凑："闻闻，像不像楼下的栀子花？"后来她升主管，开始用专柜香水，这瓶就被塞在梳妆台最里面。上个月大扫除翻出来，瓶底还剩半厘米液体，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，像她那时的眼睛。

"还有这个！"她的声音突然轻了，"你留着我第一次痛经的暖宝宝？都五年了，胶都干了。"

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：她蜷在沙发上，脸色白得像纸，我跑了三条街才买到暖宝宝，回来时手冻得通红。她贴着暖宝宝笑："周远你像个救火队员。"后来每个月那几天，我都会提前把暖宝宝塞进她包里，直到半年前她出差越来越多，说"带着麻烦"。

外面安静了。我听见她抽鼻子的声音，一下，两下，第三下时轻声说："周远，我本来想...本来想这次出差回来就跟你说清楚。"

说清楚？我摸着裤兜里皱巴巴的酒店结账单。上周三我翻她手机找充电器，突然跳出美团的入住通知——苏州工业园区某酒店，同住人陈凯。那是他们部门新招的实习生，上个月团建坐她旁边，给她剥了一路虾。

"我和陈凯真的没什么，"她带着哭腔，"那天客户临时改地点，他帮我扛了一半资料，我请他吃了顿饭。周远你信我，我只是...只是太孤独了。"

孤独？我想起上周二晚上十点，她发微信说"在酒店改方案"，可我刷到她的抖音点赞——是个男生弹吉他的视频，配文"和懂你的人看日落才浪漫"。再往前三天她出差回来，我去机场接，她在卫生间打了二十分钟电话，出来时眼睛红的，说"老家表妹失恋了"。

"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出差吗？"她声音突然拔高，"上个月你妈住院要三万押金，你支支吾吾说钱在理财里，是我求客户提前打了预付款！你总说'我在家收拾就行'，可你知道我在酒桌上被灌到吐时，多希望你能来接我吗？"

我摸着兜里的离职证明，纸角扎得手心生疼。上个月她生日，我订了她最爱的日料店，提前三天研究菜谱。"客户要方案，可能赶不上。"我坐在靠窗位置等到九点，服务员收空盘子时，我才发现面前的清酒喝了个底朝天，喉咙里全是涩味。

"还有上周三，"她声音又低了，"我其实是去苏州见陈凯前女友，她拿他工作威胁。周远，我真的没想骗你。"

保洁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缝。小夏的脸出现在光里，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樱桃，眼尾的泪痣被哭花的睫毛膏晕开，像滴没干透的墨。她看见我时愣了下，扑过来抓住我手腕："你怎么在这儿？前台说你离职了，我以为...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"

她的手指带着飞机上的干燥，粗糙得像砂纸。上个月她出差，我给她买了瓶乳木果护手霜，她微信回："公司发的还没用完呢。"可现在她指尖的倒刺刮得我手腕生疼。

"小夏，"我轻声说，"上个月我去医院了，医生说焦虑症有点严重，需要换个环境。"

她松开手，后退两步撞在拖把桶上："所以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？"

"商量过的，"我掏出手机，翻出聊天记录，"半个月前我发消息：'最近状态不好，想换工作'。你回：'嗯，你自己看着办'。"

她盯着屏幕，嘴唇动了动。那天她在上海陪客户吃饭，微信提示音响了七次，都是工作群消息。我的消息夹在中间，像片被风吹散的蒲公英，没入了99+的红点里。

"我收拾东西时发现，"我指了指她脚边的纸箱，"我们最近半年的合照，全在你手机云相册里。家里相框还是三年前的，都落灰了。"

她蹲下来翻纸箱，拿出那帧相框。照片里我们在海边，她穿着我送的蓝裙子，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，却笑得特别甜。现在她穿着定制套装裙，头发用卷发棒卷出完美弧度，可刚才在茶水间，我看见她耳后还沾着根酒店浴帽的皮筋。

"周远，"她突然站起来抱住我，"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？我明天就跟领导说，不跑项目了。"

我轻轻推开她。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旅行箱密码锁上——那是我们结婚时买的，密码是我生日。现在锁扣上沾着块咖啡渍，是上次她出差赶早班机时洒的。

"我在老家找了工作，"我说，"明天早上的高铁。"

她后退两步，旅行箱拉杆"咔嗒"缩回去。前台小妹探出头："林女士需要叫车吗？"

"不用了。"她弯腰提起箱子，银色箱体在地上拖出一道浅痕，"我自己走。"

我跟着她走到门口。玻璃门外的梧桐正掉叶子，一片金黄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。我想起刚结婚时住老小区，秋天一起扫落叶，她总抱怨"周远你扫得太慢"，可最后总是她蹲在地上捡银杏果，说要煮糖水。

"小夏，"我在她跨出门前喊住，"纸箱里有张银行卡，是我这几年攒的，密码是你生日。"

她没回头，抬手抹了把脸。玻璃门在身后关上，我看见她的影子在门外站了很久，直到保安问"需要帮忙吗"，才拖着箱子慢慢走了。

现在我坐在回老家的高铁上，手机屏幕亮了又灭。小夏没发消息，半小时前收到一条云相册分享——是她刚传的照片：结婚时的喜糖盒、去年生日我送的马克杯，杯壁的"周先生专属"被拍得很清晰，连杯底的便利贴残角都拍进去了。

列车钻进隧道时，窗外一片黑暗。我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想：婚姻里最可怕的，到底是猜忌，还是两个人各自往前跑，跑着跑着就忘了回头，连对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？

要是你，会在发现那些蛛丝马迹时大吵一架，还是像我这样，悄悄把回忆收进行李箱，然后转身离开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