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结束后,我和陆时亦提了分手 就因为我帮她估分没帮你?
发布时间:2025-06-10 08:40 浏览量:15
高考结束后,我和陆时亦提了分手。
「就因为我帮她估分没帮你?」他笑。
「对。」
「行。」他笑笑,「别后悔。」
五岁认识,青梅竹马,整个青春,他笃定我离不开他。
可他不知道。
估分只是个借口。
分我自己估了,学校我也报了,在离他最远的地方。
这一次,我真要离开他了。
从此,天南海北,各奔东西。
声明: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(已完结,请放心观看)
1
「就因为我帮她估分没帮你?」
教室的阳光照在陆时亦脸上,他似笑非笑,「大小姐,真要这样?」
我点头,「我要分手。」
他托着下巴看我,眼睛微挑。
「这是你第几次说分手记得吗?」
我一愣。
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。
「第十次,十一次?还是十二次?」他笑,「别闹了,十几年了,宋棠,你离不了我。」
我摇头,「没什么离不离开,谁离了谁都能活。」
「哦。」他笑笑,「行,别后悔。」
「不会。」我转身离开,正好碰到进教室的陈喜。
她手里拿着几张纸。
「时亦,报志愿这块,我,我还有点拿不准,你能不能再帮我参谋参谋......」
陆时亦没说行也没说不行,目光投向我。
要是以前,我肯定直接怼,说你报你的志愿,和陆时亦有什么关系?
可总是这样,我真的累了。
我转身就走,陈喜却拉住了我。
「宋棠,你别误会,我和时亦是普通朋友,」她咬着唇,「家里人都不懂这个,所以我才让时亦帮我,大学对我真的很重要,报哪个对我真的很重要,你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总和时亦吵架,他前些天帮我估分熬夜受凉感冒才好......」
我没忍住:「哦,普通朋友你每晚到房间问你问题,普通朋友你让他次次陪你去医院,普通朋友你买了新衣服让他看,普通朋友你非在我和他约会时打电话,你是没爸还是没妈,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他家佣人的孩子不是女朋友,那男女有别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话,到你这里都吃屎了是吧?」
陈喜愣住,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低下头,像是隐忍着眼泪。
「宋棠。」陆时亦起身递给她纸巾,叹了口气,「知道你嘴厉害,但能不能别就逮着一个欺负?」
陈喜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一滴。
安静的教室里,响起她极力压低的抽泣声。
我突然,就觉得没劲透了。
转身,我离开了教室。
2
回家睡了一觉,醒来已经晚上 7 点了。
打开手机,一眼就看到陈喜发的朋友圈。
「心情不好,第一次被带来打游戏,我好笨,谢谢你的陪伴和不嫌弃。作为一个从小只知道苦学的穷孩子,我才明白,游戏从不是努力的反义词,而是青春的代名词。」
配图是游戏通关结算画面,一只是陈喜单手比的耶,一只男生打游戏的手。
那只手上,还带着我给他求的幸运红绳。
这时候,手机来了一条信息。
「把答题情况发我,给你估分儿。」
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,他陪别的女生打完游戏,想起来了我。
我盯着他的头像看了一会儿,那个头像还是我给他换的,是我画的两个拉手的小人。
这么多年,他一直没换过头像。
我点了点手机,把他拉进了黑名单。
20 分钟后下楼吃饭,爷爷看到我,「怎么眼睛肿了?」
我闷声:「睡多了,水肿了。」
「好不容易考完了,多睡会儿吧,」爷爷温和道:「要说还是陆时亦那小子命好,早早保送了南大,他倒是轻松了,你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学,每晚学到 12 点,爷爷看着都心疼。」
我放下碗筷,「爷爷,我估分了,我的成绩应该不止南大,按往年情况,应该能上京大。」
爷爷愣了下,惊喜之余又有点担心,「可京大在京市,南大就在本市,你和陆时亦......」
「前程和爱情我分得清。」我认真道,「爷爷,京大是我的梦想,如果出分后和我估的一致,我肯定去京大。」
爷爷对我的想法很支持,而此时,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,是闺蜜姚乐叫我去 KTV 唱歌。
「去吧,让王叔送你。」爷爷乐呵呵,「累了那么久,也该好好玩玩了。」
3
20 分钟后我到了 KTV。
姚乐让我先去自助区取免费小吃,我正往盘子里夹薯条,就听到旁边两个熟悉的声音。
「我说陆大少爷,说好出来玩,你今晚怎么一直看手机?」
「拉黑了啊。」是陆时亦漫不经心的声音。
「谁啊?敢拉黑你。」
「还有谁?我家小公主啊。」他声音无奈。
「宋棠啊,」那人了然道,「说实话,宋大小姐那小脾气,除了你,别人还真受不住。」
陆时亦轻笑一声。
「自己惯大的,能怎么办?我自己受着呗。」
「这次又因为什么啊?」
「帮陈喜估分。」
「就这?」那人无语,「宋大小姐也太容易生气了。
「不过,说实话,我们几个之前聊过,要选女朋友,我们都第一选陈喜那样的,多温柔,说话也细声细气,事事替人着想......」
我没再往下听,转身离开回了包间。
结果回到包间,却见姚乐在对着身着服务生衣服的陈喜生气。
也是冤家路窄,陈喜居然在这里打工。
「我们要的是西瓜汁,你送来的是芒果汁,棠棠芒果过敏全班都知道,你这叫她怎么喝?」
陈喜憋红了脸,「今晚实在太忙了,所以才搞错了......」
「那搞错了就给我们换啊?你说换不了是什么意思?」
陈喜看到我,像是见到救命稻草,着急道:「宋棠,是我给你们下错单了,可今晚我已经错两次了,再错一次我今晚的工资就没了......
「你,你也不差这一杯的钱,你就再点一杯,行不行?」
我坐下,面无表情,「你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,我确实喝不了芒果汁,你做错了事,为什么让我买单?又不是我下错了单。」
「一,一杯西瓜汁也才 50,算我求你,看在同学的份上,就当帮我这一次......」她面露难色,「我和你们不一样,我是需要靠自己打工挣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,每晚的工资都对我很重要......」
「既然你认为这个工作重要,为什么还要犯错?犯了错又凭什么让我帮你?」我没好气。
「我芒果过敏严重,屋里黑着灯,如果不是姚乐发现,我拿起喝一口,现在就已经在医院了,我没追究你的责任就不错了,你还让我给你的错误买单?」
姚乐也说:「对啊,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嘛。」
可明明是陈喜提的无理要求,她的表情却像受到了什么羞辱。
「你们有钱人,就这么欺负人吗……」
迅速地抹了几把眼泪,她就突然端起桌上的几杯芒果汁,冲出了门。
结果差点和门口路过的几个人撞到。
「陈喜?」其中一个男生眼尖,叫出了声。
「怎么了啊?有人欺负你了?」
陈喜摇摇头,却泪眼汪汪看向陆时亦。
「怎么了?」陆时亦走过来。
「她给我们上错了饮料,西瓜汁全上成了芒果汁,棠棠芒果过敏,她还不愿意换,非让我们自己买。」姚乐走出去道。
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陈喜低着头。
「都是同学,多大点事。」有人道,「你们两位大小姐,还差这点果汁钱?」
「多大点事?棠棠过敏多严重你不知道?她上次蹭了下芒果皮都去了医院。」
陆时亦看到门里的我,眉眼似乎有一瞬的紧张,「你喝了?」
我冷笑,「你希望我喝了?你希望我喝我还不希望给医护人员添麻烦呢。」
他走近,温声道:「行了,又没喝,闹这么大干嘛?她又不是故意的,你和我闹脾气就闹,别牵连别人,她也不容易。」
「陆少爷是不是觉得自己脸大面子大,我因为你牵连别人?你是眼瞎还是耳盲,做错了的人在你这儿反而成了受害者了?」
「算了,时亦,我重新给她们上就是了。」陈喜抽着鼻子,轻轻拽他的衣角,「今天的工资我不要了,你别说了......」
可我一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来气。
「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?!怎么,你做错了,还一副不和别人计较的样子,你到底哪儿来的脸?」
「宋棠。」陆时亦沉声,「差不多行了,别太过分。」
他转头,「芒果汁送我们那屋吧,再给她们上几杯西瓜汁,钱我出。」
「不用了,」我拿起包,「大少爷要做慈善自己做,姚乐,我们不唱了,走。」
「呵,脾气真大。」不知谁说了一声。
4
姚乐和我一起出了门。
「对不起棠棠,」她有些懊悔,「我应该不和她计较,直接再买一杯的,不然你也不会和陆时亦吵架。」
「凭什么再买?」我步伐很快,「就因为她觉得委屈,就能做错事让别人买单?」
「而且,」我脚步一顿,「我今天下午已经和陆时亦分手了。」
姚乐沉默地走在我旁边。
「你不相信?」
她叹气。
「说实话,棠棠,没人会信,你会真的和陆时亦分手。
「再说,你真的舍得?」
坐在回家的车上,我脑海里一直是姚乐这句话。
你真的舍得?
离别墅还有一公里,我让王叔停车,说我想自己走走。
我第一次见陆时亦,就是在这条路上。
那时候我被爷爷接回老宅,一路上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。
「就是那孩子啊,非要她爸妈回来给她过生日,结果两人路上出事了......」
「可惜了,那么优秀的一对夫妻......」
「唉,要不是这孩子任性,宋老爷子怎么会白发人送黑发人......」
那天晚上,我避开人群,一个人走到别墅的池塘,一头扎了下去。
我想,如果我死了,是不是就能换回爸爸妈妈了。
我不知道陆时亦是怎么出现的,但他拼了命拉住了我。
从那以后,五岁的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,像是怕我再找机会跳下去。
父母的事让我性格变得很糟,我讨厌自己,也讨厌和别人接触,我推他骂他甚至拿玩具打他,他都不生气。
也不走。
陆家大人让他回家,他就一本正经说,他不能走,要做守护公主的骑士。
傻瓜。
我心里想。
幼儿园里,有几个小孩骂我没有爸妈,陆时亦冲出去和他们打成一团。
「谁说她没有爸妈?!」他没打赢,但嘴上没输:「我爸妈就是棠棠爸妈!」
人群散去,我冷冷看着他:「你爸妈不是我爸妈。」
「会是的,」他扯着嘴想笑,却疼得流泪,「你以后嫁给我,就是了呀。」
心软大概就是一瞬间的事,那天,我伸手,把他从地上拉起来。
两人拉着手,一起回了家。
而从两手相握开始,我们形影不离了十几年。
直到高一那年,陈喜来到陆家。
她是陆家保姆的孩子,因为考上了我们高中,搬来和她妈妈一起住。
我第一次见到她,是陆时亦生日那晚,我偷偷溜进他房间,躲在衣柜里,拿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想给他个惊喜。
结果看到他和陈喜一起进来。
「这,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,我亲手叠的千纸鹤。」陈喜怯生生地低着头,「虽然肯定不如宋棠送的贵重,但,但我叠了好几个晚上,是份心意。」
「谢谢,心意才是最宝贵的。」陆时亦说。
一股不爽涌上心头,我推开柜门就走了出去,「什么叫不如宋棠送的贵重,你什么意思?你送就送你的,怎么?你送的便宜是心意,我送的贵就不是心意了?」
「我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」看到我,她吓了一跳,脸涨得通红,慌忙解释。
陆时亦把她送了出去。
「这有什么好气的?」他关上门,冲我笑。
「我不喜欢她。」
「她家挺困难的,她爸病了干不了活,全家就靠她妈一人,她能考上一中挺不容易的,奶奶让她住这儿省点钱,让我多照顾照顾她。」
他说,也就三年。
可这三年,却成了我们争吵最多的三年。
陈喜总在我和陆时亦在一起时出现,要么拿着练习册来问题,要么就是请陆时亦帮她修电脑、搬东西这些小事。
我一生气,她就红着眼,低着头,一声不吭。
别人看了,都以为我在欺负她。
就连陆时亦,也觉得我小题大做。
「都是顺手的小事,帮帮也没啥,我又不喜欢她,你总吃醋干什么?」
可我就是不喜欢她。
她会在我生日时叫走陆时亦,说她爸爸病了,她六神无主,需要人陪。
她会因为自己生病,让陆时亦送她去医院,而我在电影院前等了一个小时。
她会让陆时亦每晚给她讲题,甚至我站在门口,两人都没发现。
大家都和我说,让我别多想。
她很不容易,帮帮而已。
可我就是心里过不去。
我闹过,生气过,分手过。
可分手后,又翻来覆去睡不着,整夜整夜失眠,自己没出息地主动求和,甚至尝试改变自己,让自己再宽容点,大度点。
姚乐说得对,我舍不得他,是真的舍不得他。
十几年的感情就像刻在骨头里,每次想剥离都像钝刀割肉,疼得要命。
我怕疼,所以每次都选择了逃避。
直到上个月,我食物过敏,家里没人,给陆时亦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。
我一个人叫了救护车,从医院回来后才知道,原来他在给陈喜补课,没看手机。
甚至我去了医院这件事,他都不知道。
那一瞬间,我突然就觉得,好像分手,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了。
5
两周后,成绩出来了,陆爷爷的生日也到了。
我爷爷和陆爷爷是好朋友,我虽然和陆时亦分手了,但陆爷爷对我不错,肯定得过去祝寿。
只是我没想到,陈喜居然也在。
陆时亦旁边的座位一向是给我留的,但我没坐,直接绕到对面,坐到了他对面。
陈喜帮她妈妈端完菜,就顺势坐在了陆时亦旁边,我原来的位置上。
我给陆爷爷送了礼物再回来,发现陆时亦坐到了我旁边。
「还闹呢?」他托着下巴看我,「都两周了,这次气生得够长?嗯?」
我面色平静地坐下。
「陆时亦,我们分手了,你也同意了。」
「真是服你了。」他笑,「行,那你告诉我,这次还要分几周?」
我没理他。
菜上齐了,陆爷爷吹了蜡烛,长辈们说起我们三个报志愿的事。
「陈喜的成绩是时亦给估的,估得特别准,报的南医大,就在南大旁边。」陈喜妈妈在一旁抢着说。
陈喜乖巧地笑:「多亏了时亦最后一个月帮我补课,又给了我很多建议,我才考了598,能实现我的医学救人梦。」
陆奶奶转头问我:「棠棠最近怎么都没来啊,奶奶还不知道你考了多少分?」
「她考了695,我问老师了,」陆时亦抢在我之前骄傲回答,「上南大没问题,专业随便选。」
说这话时,他还在桌下拉住了我的手。
我甩开他的手,低头吃饭。
「选专业确实挺重要的,要好好想想啊。」陆爷爷点头。
陈喜立刻道:「是啊,就像我,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嘛,所以就想学医,一个原因是为了我爸爸,另一个原因,医生大爱无疆,我觉得在这里受了这么多恩惠,以后各位长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,我学医也能对大家有用。
报志愿不光要考虑个人,更重要的是对社会对他人的价值,你也是这么想的吧,宋棠?」
我微笑:「不好意思,我没你那么大爱无疆道德高尚,我只想学管理继承我家公司,当然了,各位长辈有什么需要的地方,我正好最近打算在宋氏集团做一个私人诊疗服务计划,医生都是全国顶尖的,并提供7*24小时服务。」
「真的吗棠棠?」陆奶奶惊喜道,「你这个计划非常好啊。」
我爷爷骄傲道:「棠棠上周就把企划书给我了,做得非常好,我会全力支持她。」
几位长辈都饶有兴趣地问我私人诊疗服务计划的细节,对面陈喜的脸一阵白一阵红。
吃过饭后,陆时亦在花园里懒懒散散堵住了我。
「好了,你这气也出了,把我加回来吧。」
我觉得好笑,「我出什么气了?我们已经分手了,你难道没听过,一个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。」
「说话总是这么冲,」他双手一伸将我圈住,「我下月就要去参加南大的集训了,开学前才回来,你现在不加回来,下周开始可就见不到我了,两个月,不想啊?」
「不想。」
都分手了,还想什么想?
我转身就走,结果他突然把我手机从兜里掏走了。
「还给我!」
「别闹。」他轻松地解锁了我的手机,一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边道,「好了,难道你真要和我一直冷战到去学校那天?你报道那天不得和我一起走?」
「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?」
学校又不在一起,我根本就没报南大,可我就是不想告诉他。
「那你想和谁一起走?难道你还想让那些大学里的学长帮你搬行李?」他轻哼一声,「想都别想,开学那天你只能和我一起走,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。」
我无语,这时,旁边却突然响起陈喜的声音。
「我能不能,那天也和你们一起走啊?」
陈喜这个人,我有时候也挺佩服的。
她总能在我和陆时亦在一起时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俩旁边,自然而然地插话。
就和有某种特异功能似的。
陆时亦愣了下,摇头拒绝,「抱歉陈喜,我俩的东西估计就装满一车了,我帮你再另找一辆车吧。」
「我东西很少的,就一个小箱子,不用另找车的,」她转头看向我,「宋棠,你肯定要带很多东西去学校吧,要不然,你用那辆车吧,我和时亦挤一辆就行。」
我真是笑了。
「行啊。你俩就一起吧,反正离得近嘛。」
我转身就走。
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。
谁知陆时亦追上了我。
「你在说什么气话?」他拉住我,「开学这么重要的日子,你当然要和我一起走。」
我双手抱胸,好笑地看向不远处委屈巴巴的陈喜。
「你确定?不带她,她可要哭了哦。」
「我带她干什么?她又不是我女朋友。」
他顿了下,又道:「开始没帮你估分,是因为我觉得你考南大绝对没问题,我女朋友这么优秀,我自己还不知道?
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,到时候我会安排车的,」他将我拥入怀中,「好了,不闹了啊。」
这时,刚巧几位老人也到花园散步。
「哎呦,看他俩,感情多好啊。」陆奶奶笑道。
见我乖乖任他抱着,陆时亦唇角也微微勾起。
他大约以为我消气了,这场「分手」,又和以前一样,简简单单就结束了。
「乖棠,等我回来,」他在我耳边道,「我们一起去报道。」
6
两个月的时间,一晃就过去了。
这两个月,陆时亦偶尔会给我发消息。
起初我会回「我们分手了,别联系」,但他好像没听见,觉得我又在闹脾气,继续发。
不回他又没完没了,我烦透了,后来就偶尔回个表情包应付一下。
收到京大录取通知书那天,是爷爷和我一起庆祝的。
「爷爷,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不太好?」
爷爷吹胡子瞪眼,「你哪里不好了?我老眼没花,陆家那小子跟那个陈喜不对劲,那天吃饭我就看出来了。」
「我还没说他欺负我孙女呢,他还敢先告状?!」
「男未婚女未嫁,你俩都分手了,我家孙女考得这么好,上京大怎么了!」
京大报道比南大早,爷爷说要亲自送我,我们爷孙俩就提前一周去了京市,顺便玩玩。
飞机起飞后,我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房子,才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,我真的走远了。
我换了京市的电话号码,重新弄了聊天账号,只加了姚乐几个朋友。
我开学后爷爷就去国外度假了,结果一周后,我正和学长往老师办公室走,手机响了,是姚乐。
「棠棠,出事了,听说陆时亦没去南大报道。」
我愣住,「什么?」
「他好像是训练营结束就去你家找你了,结果你爷爷和你都不在,他以为你出去玩了吧,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居然跟陈喜去了南大和南医大的联合新生聚会。
「你没换号前应该没看到那个陈喜的朋友圈,聚会那几天她天天发九宫格,张张都有陆时亦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时亦的女朋友呢。
「报道那天你还没出现,你爷爷和你的电话都没人接,陆时亦才慌了,满世界找你,在每个群里问谁知道你在哪儿,他连咱们高中都去了,碰到咱们班主任才知道你没报南大,报的是京大。
「老师好像和他说了,是你拜托学校别宣传你考上京大的事,老师还挺惊讶,说还以为他知道呢。
「他昨天来找我的时候,我看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,胡子拉碴的,头发也乱糟糟的,他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报京大,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?我把陈喜的朋友圈给他看,说你和陈喜这样不清不楚,谁看不出来,你还指望棠棠继续忍下去吗?
「他说不知道朋友圈的事,我看他好像也不像在说谎……
「我觉得,他可能……会来找你。」
「不是可能,他已经来了。」
我放下手机,看着站在面前的人。
7
陆时亦确实状态很糟。
眼下乌青,眼圈发红,整个人看起来累坏了,哪还有以前一中校草那股子意气风发的样子。
「同学,你认识?」学长问。
「嗯。」
「看起来好像有事找你,要不我帮你去拿表?」
我摇摇头,「不用,我和你一起去。」
路过陆时亦时,他突然一把抓住我。
「宋棠。」
「我去老师办公室有事,」我甩开他的手,「有什么事,等会儿再说。」
说完我就去了办公楼,二十分钟后出来,陆时亦还站在原地。
学长看了看陆时亦,问我:「需要帮忙吗?这人看着好像不太……」
「没事,谢谢学长。」我笑了笑,「是我老同学。」
他点点头,「那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。」
我带陆时亦去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。
靠窗的位置。
「我需要一个解释。」他说。
「我们分手了。」
他愣愣地看着我,「就因为我帮陈喜估了个分?」
「就当是吧。」
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决定?!当初说好一起上南大的是不是我们?!你一句话就变卦,连声招呼都不打,宋棠,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?」
把我当什么了?
真好笑。
我淡声:「当个前男友呗。」
「既然是前男友了,我报哪儿还用跟你说?」
「为什么?你喜欢上别人了?刚才那个男的?」
我轻笑,「呵,陆时亦,你和陈喜在一起待久了,是变本加厉了啊。」
我站起来。
「如果你是来指责我,来无理取闹,把分手的责任都推给我,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」
拿起包要走,手又被他一把抓住。
他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「十三年,十三年……」他抬起头,眼圈居然红了,「就因为一个估分你就要离开我,你其实早就腻了是不是?早就想甩掉我是不是?宋棠,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,这么多年,说走就走,你到底有没有心?!」
「你知不知道,在南大训练营的时候,我每天都在想我们以后会怎么样,我想,我们终于上大学了,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你、亲你,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去食堂,一起看电影,一起在图书馆学习,我们会是南大最让人羡慕的一对,我们毕业就结婚……
「甚至我去那个新生聚会,也是因为听说有南大经管院的前辈会分享经验,你飞去京大报道那几天,知道我在干什么吗?我在给你整理南大经管院的资料,我一边整理一边想……」
他的眼睛已经红得不像样,「要是报道那天我把这些都给你,你会多开心?我像个傻子一样憧憬我们的未来,可你呢?嗯?」
「捉弄我很有趣是吗,宋棠,很有趣吗?!」
我静静地看着他。
委屈、失望、心碎。
我坐回他对面的座位。
「陆时亦,你知道我为什么一高考完,就急着要启动宋氏的私人诊疗服务计划吗?」
8
他愣住了。
「5月8号晚上,爷爷还在飞机上,王叔王姨刚下班,我一个人在家,点了个草莓蛋糕吃,没看成分表,那蛋糕夹层里有芒果汁。」我平静地讲。
「我不知道那蛋糕里还有没有别的我过敏的东西,但过敏发作的时候,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严重,我喘不上气,腿软得站不住,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,你没接。
「后来我打了120,等救护车的时候又给你打了几个,没多久救护车来了,我几乎是爬到门口给急救人员开的门。」
陆时亦呆呆地看着我。
「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,我真的觉得可能就要死了,救护车路过你家时,我多希望你能发现,能陪着我。
「我特别怕医院,那晚我想到了爸妈,不想一个人死在医院,就一直哭,哭到护士都来安慰我,直到十二点,过敏才好点,我拒绝住院,自己打车回家了,这时候你打电话来了。
「你还记得,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,你怎么说的吗?」
陆时亦的脸瞬间白了。
「你说,你在帮陈喜复习,为了让她专心,你们约定谁都不看手机。」
「棠棠……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要是知道了,我肯定不会……」
「你确实不知道,因为打电话的时候,我就站在你家楼下。」
我摇头,笑了一声:「真奇怪,给你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我都没觉得怎么样,我也不是那种离不开人的人,自己去医院也没什么的,可接通后听到你的理由,我突然觉得比过敏还难受。
「看着你家窗帘后的光,不知道怎么就想起15岁那年,上学路上我被电动车撞了,头上磕出血,伤口不大,你却直接放弃了那天的奥数决赛,背着我跑到了医院。
「我骂你傻,你却认真地对我说,宋棠,你要记住,只要你需要,无论什么时候,我都会朝你跑过来。
「我开始反省自己,你知道的,这两年我总是反省,每次吵架、分手,我都会想,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差,是不是太任性,是不是太敏感,是不是要求太多,可当我站在你家楼下,看着你和陈喜的房间灯都灭了,那一刻,我突然就放下了。
「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只会朝我跑来的少年,眼里有了别人,会和别人吐槽我的脾气,会因为别的女生忘了找我,但我想这大概就是你的选择,我永远也变成不了陈喜那样温柔体贴,吵架也没意义了,我们三个人,没必要再这么难受下去。」
陆时亦愣愣地看着我。
「所以……高考前一个月,你就决定离开我了?」
「是啊,你甚至没发现我联系你变少了,」我笑笑,「因为你忙着帮陈喜复习,尽管你知道,我从来都不喜欢她。」
「不是,不是的,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,棠棠,我错了,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是那样的,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!」
「都过去了。」我摇头,「你现在需要一个理由,我告诉你这个理由,就这样而已。」
「我不喜欢陈喜,我真的不喜欢!我从来就没觉得她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,我帮她复习估分,只是因为她家情况不好,顺手而已,我要是喜欢她,想和她在一起,又怎么会那么认真地计划我们的未来?」
「你相信我啊,棠棠。」他紧紧抓住我的手。
「只是可怜吗?」我淡漠地抽出手,「陆时亦,你只是仗着我不会离开你,一边享受着别人的崇拜和喜欢,她喜欢你,你不知道吗?」
我喝了口咖啡:「其实没关系,你只是有点不适应罢了,我以前也觉得自己离不开你,可就像分手那天说的,时间和距离会淡化一切,谁又离不开谁呢?」
「我不要!」他攥紧拳头,却突然低下头。
「我不分,我不分手!」
一滴眼泪,掉在桌上。
接着,第二滴,第三滴……
「棠棠,十三年了,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我,我和她断绝关系,我错了都改,我们不分,好不好?」
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,心里也划过一丝疼。
我知道,这是分开的痛。
他说他规划了我们美好的未来,我又何尝没有呢?
他不知道,在他18岁生日,我送他的那个音乐盒里,藏了一个小机关。
那是我准备高考后给他的,我对我们未来一生的期待。
可现在,都没那个必要了。
「陆时亦,回去吧。」我摇头。
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。」
9
两个月时间,过得飞快。
这俩月,陆时亦时不时给我发个消息。
一开始我回「分了,别联系」,他当没听见,觉得我又闹脾气,继续发。
不回他他没个完,我烦了,后来就偶尔回个表情包意思一下。
京大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,是爷爷和我一起庆祝的。
「爷爷,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不太好?」
爷爷吹胡子瞪眼,「你哪儿不好了?我眼睛没瞎,陆家那小子跟陈喜不对付,那天吃饭我就看出来了。」
「男未婚女未嫁,你俩都分了,我家孙女考得这么好,上京大怎么了!」
京大开学比南大早,爷爷说要亲自送我,我们爷孙俩就提前一周去了京市,顺便玩玩。
飞机起飞后,我看着地上越来越小的房子,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觉得,我真的走远了。
我换了京市的电话号码,重新弄了聊天账号,只加了姚乐几个好友。
我愣住,「什么?」
「你没换号前应该没看到那...你现在需要一个理由,我告诉你这个理由,就这样而已。」
「你相信我啊,棠棠。」他紧紧抓住我的手。
「我不要!」他攥紧拳头,却突然低下头。
「我不分,我不分手!」
一滴眼泪,掉在桌上。
接着,第二滴,第三滴
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,心里也划过一丝疼。
我知道,这是分开的痛。
可现在,都没那个必要了。
「陆时亦,回去吧。」我摇头。
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。」
陆时亦没回去。
他天天来京大。
我上课,他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。
他会帮我买好爱喝的饮料,帮我占好座位,甚至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张饭卡,每当我到食堂,他已经打好了我爱吃的饭等着我。
生理期会给我冲好红糖水,下雨了会多带一把伞和外套等在教室门口。
他理所当然地替我做这些,就好像我们还是青梅竹马的情侣。
但我每次都不理他,也不过去。
这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舍友八卦地问我,这是不是我男朋友。
我说:「前男友。」
「天哪。」她们惊呼,「又帅又深情的前男友,你也舍得分手?要不复合算了。」
他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月。
一个月后的一次社团活动,我有了追求者。
是个大三学长,学校创业社团社长,长得帅,篮球打得好,而且在校期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家小公司。
他是在学校食堂前拦住我的。
「宋棠,我从新生入学那天就注意你了,」他很有礼貌,「我想问,你有男朋友吗?」
简单,直接。
而这一幕,正好被陆时亦看到了。
他着急地想上前,好像想像以前高中很多次那样,对我高调宣誓主权,但走了两步,突然停住。
因为他听到我说:「我没有男朋友。」
「太好了。」学长笑。
学长走后,我转身,手被猛地抓住。
「别答应他,」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,「棠棠,求你,别答应他。」
我想起昨晚陆阿姨给我打来的那通电话。
「棠棠,你们年轻人感情的事我们不参与,你考上京大了大家也都为你开心,但陆时亦再回不去,南大的学籍就没办法再给他保留了。」
「你知道他为了竞赛付出过多少,算阿姨求你,劝劝他,让他回来吧,好吗?」
「陆时亦,你该回去了。」我说。
陆时亦开始不肯回去。
但三天后,他还是回了南市。
因为陆奶奶病了。
两天后,我收到爷爷的电话。
「乖棠,你可能得回来一趟。」
「怎么了爷爷?」
「哎,还不是陆家那小子,现在死活不去上学,闹着要退学复读考京大,你陆爷爷陆奶奶都被他气病了,哦对,他还闹绝食,他那身体你也知道,从小就不咋地,现在也病倒了,还是我用咱们那个私人医疗计划安排的医生上门输液。」
他叹气,「爷爷知道你是铁了心和他分了,但你陆爷爷陆奶奶从小对你也不错,你回来帮忙劝一下,让那小子赶紧滚去上学,别到处瞎折腾了。」
于是我买了最早的航班回到南市。
陆奶奶一见我就抹眼泪。
「你说你们俩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这样了,时亦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奶奶,奶奶替你揍他,好不好?」
我摇摇头,「奶奶,您好好保重身体,我上去劝劝他。」
可我上楼后,却在陆时亦门口看到了陈喜。
她手里端着一碗米糊,正细声细气地劝陆时亦。
「滚!谁让你来的?我不是说过以后你不能进我家吗?」
「我替我妈来的,她今天病了。」陈喜像以前一样,还没说话眼眶先红,「你不考虑自己,也不考虑真正爱你的人吗?」
门似乎被踹了一下,「你说让你滚!你听不懂吗?!」
「我不滚!」陈喜倔强道,「我不像她那样狠心,我看不得你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这样对自己!
「今天你不吃,我就也不吃!你绝食几天不上学,我就也陪你绝食几天不上学!」
「你爱吃不吃,和我有什么关系?滚!」
可下一秒,陆时亦原本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他看到了我。
「棠棠……」他一把推开陈喜,「你回来了?什么时候来的?」
「刚才。」我平静道,「如果你觉得不方便,我也可以等会儿再来。」
「你在说什么气话……」他眼眶瞬间红了,「我就知道,你不会不管我的……」
我沉默了一下,「陆时亦,你这样子,太幼稚了。」
「你进来,」他紧紧拉住我的手往屋里走,好像旁边的陈喜是空气,「我已经想好了复读计划,你详细听听,你只要等我一年,就一年……」
谁知陈喜却突然伸手,拦住了我们。
「让开!」陆时亦冷声。
「你怎么就非要这么傻?你到底喜欢她什么?」她看着快要哭了,「她自私,高傲,脾气又差,只会让你一味付出,她爸妈都是被她害死的,陆时亦,你还要为她付出到什么时候?!」
「闭嘴!」陆时亦气得浑身发抖,「你再说一句棠棠的坏话信不信我打你,我俩的事情轮不到你管!」
「我就要管!你打死我我也要管!因为看你难受我只会更难受一百倍!」她又看向我,「宋棠你真的懂他吗?真的关心过他吗?你除了会向他索取还会什么啊?他胃不好要每天吃这个养胃米糊,你给他冲过一次吗?他备赛期间还要每天顶着大太阳去你家,只是因为你不愿意一个人在家,他自始至终都在为你付出,你呢,你为他做过什么?!」
我突然就笑了。
「棠棠,别理她这个疯子!」陆时亦紧张地拉紧了我的手。
我甩开了他的手,冷笑地看向陈喜。
「你觉得自己才是最爱他的人是吧?他是个陷入不良感情关系的可怜人,而你在拯救他?
「真是好笑,他觉得你可怜,你觉得他可怜,你俩还挺配的呢。」
我上前一步。
「你问我为他付出过什么?难为你给他泡杯米糊就觉得自己是真爱感动到不行,你难道就没发现这个米糊,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。」
陈喜愣住。
「因为你手里这个米糊,是我每个暑假去厂里亲自给他做的,他胃太差了,为了养好他的胃,我自学了营养师的所有课程,换了不知多少次方子熬了多少次夜才调配出最适合他的配方,可这个配方太小众,厂子不愿批量生产,我又不放心假手于人,所以我都是每个暑假亲自去,我亲自调配,亲自封装,无菌环境穿着厚重的消毒服,一待就是12小时,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?
「你光看到他是奥赛冠军,可你知不知道他初中时因为一次奥赛失利而患上了竞赛恐惧症,甚至光是看到卷子就要吐,是我一直陪他做心理辅导,租教室陪他模拟练习,他没办法看卷子,我就给他念题,他没法写卷子,就他说我写,他控制不住吐到我身上不止一次,我就去冲个澡,然后出来继续陪他练。」
我冷声:「这些事情我本来根本就没必要和你说,可我实在是看到你这副爱情救世主的模样就恶心讨厌,虽然我和陆时亦分手了,但你算个什么东西?也配对我这场爱情里的付出评头论足?」
陈喜愣愣地看着我。
「滚出去,陈喜。」陆时亦沉声,「别让我叫保安。」
「那我呢?」她跌坐在地,仍不死心地看向陆时亦,「她做的这些我也都能做到啊,这三年朝夕相处,时亦你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?」
「没有。」陆时亦冷冷道,「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,但如果我当初知道帮你会让我失去棠棠,我死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。」
她怔怔地看了他半晌,终是擦着眼泪转身冲出了房间。
11
“啪!”
陆时亦桌角的音乐盒被陈喜手一挥碰到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
这是我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。
他慌忙去捡,可看着那些碎片时,突然愣住了。
音乐盒是我亲手做的,上面有两个跳舞的小人,后面还有几个小格子。
每个小格子都设了密码,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。
本来高考后,我会告诉他第一个密码,打开第一个盒子,现在却全都被打开了。
他看到了我写下的那些“未来”。
第一张纸条写着:
“陆时亦,高考结束啦!为了和你考到一起,我超努力的,要不要奖励我女朋友一个吻呀?”
陆时亦跪在地上,颤抖着打开第二个纸条。
“陆时亦,我们大学毕业啦!怎么办?‘男朋友’这个称呼我腻了,就想问问你,有没有兴趣换个称呼?LG开头,自己猜。”
第三个纸条。
“我们宝宝出生啦?快告诉我,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第四张、第五张、第六张……
“陆时亦,我有没有长白头发了?你有没有嫌我老呀?嗯?看我的眼睛。”
最后一张。
“陆时亦,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条,说明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啦!哎呀都走到这一步了,那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?不管谁先走,都不能先去投胎,拉钩!”
他泣不成声。
“我会复读考上京大,”他带着哭腔,“棠棠,等我一年吧,就一年,好不好?”
我摇头,“陆时亦,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京大找我时,我去领表格吗?”
“那是交换生申请表,昨天通知下来了,我通过了。大二,我就要出国交换了。”
他愣住。
“就算你考到京大,我也不在那里了。”
“……是因为……要避开我?你就这么……讨厌我了吗?”
我摇头,“不是。”
我坐到他身边,看向窗外的夕阳。
“是因为来了京大我才明白,外面的世界其实很精彩。分手的难受过去后,好像一个人,也并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“我想过得更精彩一点,所以选择了交换。”
我转头看他。
“陆时亦,你也是一样,即使没有我,你也会过得很好的。”
“不,我不会,”他泪流满面,“没了你,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……十三年,我根本就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。是我错了,我这么傻,这么混。你明明和我说过不喜欢她的,明明说过的啊……”
是啊,明明说过。
可是人生啊,就是没有后悔药。
那天,直到夕阳落下,他都在流泪。
他或许也明白了,十几年的纠缠,我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,才离开他。
12
我回到了京大,继续我的生活。
我很喜欢京市,这里有和南方完全不同的风景,秋天金色落叶满地,冬天白雪皑皑。
陆时亦也终于去了南大。
但他推掉了所有社交,除了学习,每周末都会飞来京大。
雷打不动。
不会打扰我,有时候远远地看着我,有时候在我宿舍楼下站一站。
他每周都来,自然知道我在京大过得有多开心,只是这些开心里,再没有他的位置。
他知道我过得开心,却还是期望有一天我会回头。
而我渐渐有了不只一个追求者,他们也会等在我楼下,送花送饮料,约我看电影逛街,嘘寒问暖。
陆时亦每次看到,拳头都攥得死死的,眼圈通红。
但他没有立场阻止。
他也给我发过信息,忍不住诉说思念,而我回复得礼貌又疏离。
我知道自己不会回头了,所以不给他任何希望。
大一结束时,我回南市,听姚乐说陈喜被南医大退学了。
“她开学时估计觉得你俩分手了,就在学校里吹嘘自己男朋友是隔壁南大的奥赛冠军。你知道陆时亦在我们这儿挺有名的,她又和陆时亦一起去过新生聚会,所以不少人因此和她做了朋友。”
“后来陆时亦知道了,专门在南大和南医大的论坛上辟谣,说和她没关系,不会谈恋爱,说自己这辈子只喜欢一个女生,是青梅竹马,目前在京市上学。”
姚乐啧啧,“这事当时可是本地学校的最大八卦了。陈喜成了个笑话,大家都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她朋友都没了。估计太想证明自己学习能力强吧,连续两科考试作弊。南医大又是出了名的考试严格,就被退学了。”
我淡声:“她本来就是压线进的一中,高考成绩是被陆时亦手把手提上来的,大学考试和高中又不一样,得全靠自己,考不好也正常。”
这事我听爷爷也提过,因为她的那些谣言,陆家辞退了她妈,她还带着他妈上门闹过。
不过陆家这次没再可怜她,直接报警说她们私闯民宅。
姚乐继续:“寒假同学聚会,陆时亦也来了,没见到你,我看他特别失落。”
“不过他哪里还有点校草的样子啊,整个人垮垮的,好像有点沦为路人的感觉了。唉,现在看来,以前你真是把他宠得很好。”
暑假结束时,我也见到了陆时亦。
他瘦了很多,我一时没敢认。
“哦。”他笑笑,“行,别后悔。”
“(谁?)哦,我之前把米糊的方子和厂子联系方式给陆姨了,”我想了想,“不过陆姨身体也不好,你不如办个宋氏的私人医疗服务吧,我给你打个折。”
他苦笑摇头:“这是我应得的,我应该受着。”
不过我还是把宋氏私人医疗服务手册给了他一份。
毕竟也算潜在长期客户。
“你要……走了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嗯。”我点头,“后天的飞机,爷爷和我一起去,正好在那边玩一下。”
“我……以后,能不能偶尔去看你?”
我微笑摇头。
“太远了,算了吧。”
这一年的执着无果,他也该认清现实,停下来了。
可他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再见。”我向他挥挥手,转身离开。
远处天空,夕阳映照着层层叠叠的云,橘黄粉紫,就像是融化的琉璃。
突然想起,很多很多年前,也是这样的晚霞天,我曾靠在陆时亦肩头,挽着他的胳膊,一起畅想过我们的未来。
今天的晚霞,可比当年要美多了。
而我也要奔赴属于我自己的美好未来了。
谁说,不期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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